不肖他再多說,幼枝已經明白過來,今日幼老爺一案會再度升堂,秀才挑在這個時間擊鼓鳴冤,定是有薛白親自授意。略一思索,幼枝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随即低下頭捂住自己的胸口。薛白給常公公遞了一個眼神,常公公連忙扯着嗓子大喊:“喲,貴妃娘娘,您沒事兒?怎麼差點昏過去了?這天兒太涼了,貴妃娘娘萬金之軀,哪裡受得了,娘娘,您可别讓陛下擔心。”“怎麼會沒事兒呢?”常公公一人撐起一台戲,“貴妃娘娘,您看您那臉色,奴才讓人送你回瑤華宮?”“不回?身體要緊啊娘娘!陛下不見您,還不是因為自個兒身體不适,怕給娘娘過了病氣?娘娘,不若明日再過來,陛下這邊兒還候着太醫呢,您這裡也不能拖!”“娘娘!娘娘!”常公公撕心裂肺的喚着幼枝,下令誰也不見的薛蔚終于“吱呀”一聲,忍無可忍地推開了門。他快步走到幼枝身旁,握住她的手腕,咬牙問道:“朕的好愛妃,你可真是——”“真是懂得如何拿捏朕!”作者有話要說:幼清清(興奮):季秋隼是京城幼枝很輕很輕地問道:“倘若臣妾當真懂得如何拿捏陛下,陛下又怎麼會有傳為美談的後宮四大美人?”薛蔚一時語塞,“……枝枝,朕是九五之尊。”“你的心裡果然還是怨着朕的。”薛蔚苦笑一下,“朕這五年來隻偏寵過你,又扶你做了這貴妃,為何你始終不肯體諒朕的一片苦心?”“陛下的苦心?”幼枝涼涼一笑,她收回自己的手,輕描淡寫地問道:“陛下的意思可是臣妾應當顧全大局,眼睜睜地看着父親受人陷害,不管不顧?”薛蔚皺起眉頭,他下過令禁止宮中談及與幼老爺相關的事宜,是以不滿地問道:“究竟是誰同你多嘴的?”幼枝望他一眼,沒有答話。她尚跪在地上,身形窈窕,茶白色的裙擺重重堆疊,似是濃稠秋意裡最為單薄的一枝山茶花,漂亮的眉眼裡攏着一片秋涼。薛蔚看得不由放緩語氣,“天冷了,枝枝,你先起來,此事我們日後再談。”“日後?”幼枝幽幽地問道:“陛下的日後又是何日?可是待臣妾的父親已然身首異處,再無力回天之時?”“你……”薛蔚生于帝王家,沒有尋常人家的親情,有的隻是相互算計與争奪不休,幼家人的親密于他來說,過于累贅,若非顧忌着幼枝,他一早便會對幼老爺下手。見幼枝如此冥頑不靈,他的耐性終于用完,并顯出幾分怒意,“既然你要跪,那邊跪着!”說完,薛蔚又望向一旁低着頭,大氣不敢出一下的侍衛與宮女,他知道幼枝素來不喜牽連下人,便一甩衣袖道:“都給朕跪下!”“朕的愛妃想跪,你們便陪着她,跪到她想起來為止!”随即宮殿外接二連三地跪倒一片,薛蔚瞥了幼枝一眼,見她的神色始終不鹹不淡,甚至沒有給自己一個眼神,怒不可遏地步入寝宮。常公公見狀慌忙追上去提醒道:“陛下,從嘉王有事求見。”薛蔚原本交待過今日誰也不見,就是料到薛白定會進宮一趟,然而幼枝如此,他又不可能坐視不理,既然出了面,身體不适的理由自然不能再拿出來搪塞薛白,薛蔚隻得不悅道:“讓他進來。”常公公回頭笑道:“王爺,王爺這邊請。”薛白微微颔首,擡腳走入寝宮内,“皇兄。”薛蔚坐至書案前,按捺下心頭的煩悶,微微笑道:“讓你見笑了。”薛白沒有搭腔,薛蔚又明知問道:“朕聽說宮裡的人說清清懷了孕,皇弟不陪着他,怎麼進了這宮裡?”薛白擡起眼,“臣弟有一事禀報。”“難道也與江南布莊有關?”薛蔚皺了皺眉,“皇弟,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縱是幼家同我們親近,也不能徇私枉法,包庇他們,更何況朕是一國之君,而你是王爺,倘若今日他們姐弟一鬧,朕便下令判嶽丈無罪,今後又該如何服衆?”薛白淡淡地問道:“如皇兄所言,家有家規、國有國法。”他一頓,終于道明來意:“臣弟此行并非為嶽丈求情。不過是前幾日偶遇季秋隼,他是已逝的季尚書之子,清清與季公子相識,見他潦倒狼狽,便多問了幾句,季秋隼道自己被人關入地牢,未能參加秋試。”“科舉事關國運興衰,而季秋隼素來又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稱,甚至連黃先生都對其贊不絕口,或許日後會成為皇兄的肱股之臣。”薛白望着薛蔚,“至于将他關入地牢的人,也是朝廷命官,依臣弟之見,皇兄不若親自下旨,命人徹查此事。”薛蔚一愣,沒想到用來打發薛白的說辭竟堵住了自己。隻是季秋隼一事,他的确不知情。倒真如薛白所言,曆朝來科舉事關重大,更何況他興緻來時,也曾微服私訪,不僅對季秋隼此人略有耳聞,也同他有過交談,隻覺季秋隼當真是有些真才實學的,是以回宮以後,薛蔚再三向翰林院的人再三提及他,然而季秋隼沒有參加科舉考試,竟至今也無人上報于他。孰輕孰重,薛蔚自然明白,他當即勃然大怒道:“被關入了地牢?究竟是誰如此大膽?查!立刻就去查!”薛白緩緩道:“是莊相與陸大人。”薛蔚陡然擡起頭,若有所思地盯着薛白。薛白視若無睹,隻語氣平平地說:“既然皇兄已說要徹查他們,不若立即下旨。”薛蔚的眉頭緊鎖,此時才明白過來,薛白是刻意先說季秋隼受阻,未能參加科舉,再說是由莊丞相二人所為。歸根結底,薛白這一趟,仍舊是為幼老爺而來的,然而若是下令徹查莊丞相與陸大人,自己布下的這局棋便無法再進行,若是置之不理……方才說出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的是自己。思此及,薛蔚的神色漸漸變得陰沉。他這個皇弟,倒真是一如既往的狡猾。薛白将薛蔚的不悅盡收眼底,他的眼神無波無瀾,“皇兄,莊相此舉輕則令于科舉不利,重則危害社稷,縱然他這麼多年來多有功勞,但決不可縱容其鞠躬自然。”薛蔚神色莫測,内心權衡着利弊。恰在此時,寝宮外的點翠驚呼一聲,“娘娘,你怎麼了?”“來人!快來人!叫太醫過來!快一點!”薛蔚心口猛然一跳,再顧忌不了太多,“他二人暫時免職徹查,倘若确有其事,朕自有定奪!”話落,他大步走出。寝宮内的薛白朝外望了一眼,昏過去的幼枝被薛蔚抱在懷裡,薛蔚滿目情深,而她閉着眼,無動于衷,直至路過薛白時,倏而動了一下,稍微向他側過臉來,在薛蔚看不見的角度,幼枝無聲地薛白道:“有勞王爺。”當真是太過聰穎。薛蔚此言,已可算作口谕,薛白靜立片刻,向薛蔚辭行,而薛蔚正為幼枝而焦頭爛額,無暇顧及于他,是以揮了揮手,“去。”薛白颔首。他坐上轎,雙目輕阖,淡聲吩咐道:“到官府。”宮中之事,官府裡自然無人知曉,至于被劉大人派來請示薛白的張明,他沒有見到人,隻好先回官府,而齊全歸來時,陸廷尉緊跟其後。齊全苦着臉向劉大人回報道:“大人,莊丞相說他已知悉此事,稍後便來此處。”陸廷尉不待他說完,滿臉怒容地指向季秋隼,呵斥道:“一派胡言亂語!”季秋隼輕蔑一笑,“如此看來,大人當真是敢做不敢當。”“敢做不敢當?”陸廷尉冷聲問道:“季公子,本官與你的父親同朝為官十幾載,勸你莫要一時鬼迷心竅,省得日後悔不當初。你可知誣蔑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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