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絕不輕易認輸,“那我出五千兩!”侍衛趁機上前,壓低聲音向薛白禀明始末。薛白不着痕迹地觑過金九娘,又掠過陳生,眉眼冷得幾乎結出了冰霜,隻是目光再度落回幼清身上時,又恢複了往日的無波無瀾。他嗓音沉沉地問道:“當着本王的面點花魁?嗯?”幼清不太自在地後退幾步,一臉無辜地問他:“你都能來花樓,憑什麼我不能點花魁?”“與其同他一争上下,不若一勞永逸,讓他往後再無機會欺辱你與貴妃。”薛白眉梢輕擡,瞥向幼清黑白分明的眼瞳,半晌又後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收拾完他,本王再與你算賬。”說完,薛白淡淡地開口道:“陳公子。”“幾千兩黃金不過小打小鬧而已,既然要争,不若真金白銀,多多益善。”薛白平靜地說:“本王的王妃喜歡湊熱鬧,既然本王來了,不若由本王來替他,讓他可以在旁看熱鬧。”薛白望向陳生,眉眼間盡是淡漠與驕矜,好似陳生于他,不過是卑微的塵埃,不值得一提。他說:“本王出黃金萬兩。”“陳公子,請。”從嘉王?陳生認出薛白,臉色一白,慌忙低頭道:“……臣、臣子見過王爺。”“陳公子不必多禮。”薛白擡起下颔,居高臨下地望着他,說:“本王出黃金萬兩,不知陳公子打算再出多少?”幼清看熱鬧不嫌事大,歪着頭幸災樂禍:“又結巴一個。”千百兩黃金白銀,可以隻當做是纨绔子弟間的笑鬧,而黃金萬兩,卻是鬧得有些大了。陳生低着頭說:“是臣子眼拙,先前不曾識出王妃。”陳生說:“是臣子眼拙,先前不曾識出王妃。”他不複先前的氣焰,卻又斟酌着字句,盡力顧全着自己的臉面。陳生心存僥幸道:“既然王爺出黃金千兩,臣子退出即可,以成王爺、王妃之美。”“君子有成人之美。”薛白漠然道:“按照陳公子所說,本王便算不得是君子了。”“臣子并非此意。”從嘉王隻冠着閑職,從不上朝,也鮮少與陳家人有過往來,陳生自然并不知這位王爺竟是如此的難纏,他不由得冷汗連連道:“王爺有所不知,先前臣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王妃,是以想借此賠罪。”“得罪了本王的王妃?”薛白瞥一眼幼清,問他:“陳公子可有得罪你?”幼清點頭如搗蒜,“得罪了,特别大的罪。”陳生暗道糟糕。薛白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問道:“陳公子先是得罪了本王的王妃,現下又不願與本王競拍價,可是在埋怨本王不懂得成人之美,想連本王也想一同開罪?”陳生說:“臣子絕無此意。”薛白擡起下颔,輕描淡寫道:“既然沒有,陳公子出價。”陳生猶豫片刻,隻得硬着頭皮說:“一萬一千兩黃金。”“兩萬兩。”陳生說:“兩萬一千兩。”幼清非得來湊熱鬧,“太少啦。”薛白便緩聲問他:“依王妃來看,本王應當再出多少?”幼清稍微想了想,毫不客氣地說:“四萬兩。”薛白輕輕的“嗯”了一聲,眸底帶起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他對陳生說:“陳公子,四萬黃金。”陳生不想再跟,已生退卻之心。薛白似有所覺,意味不明地說:“本王無需陳公子的成人之美。”沈栖鶴一肚子壞水,見狀笑眯眯地說:“王爺有所不知,說不定是陳公子體恤王爺,省得王爺傾家蕩産隻換得來一個妓子,招來王妃不滿。”“原來如此。”薛白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是陳公子認為本王并無一争高下的實力,是以一再出讓洛神。陳公子,本王說得可對?”陳生無奈,“王爺,臣子并非……”同行的書生壓低聲音,憤憤不平道:“咱們這皇城根下,誰人不知曉他從嘉王隻是一介閑散王爺?既無皇恩傍身,又沒用母族仰仗,無權無勢,光是保全性命已是萬中之幸,卻還有心思來這萬花樓拿腔作勢。”陳生一頓,他是陳家次子,上有兄長,已入宮做了當今聖上身邊的禁衛軍,陳老爺指着陳生日後子承父業,是以幾乎對他有求必應。即便秋試在即,陳生未曾有一日靜下心來溫習,陳老爺也不置一詞,畢竟以他們陳家的人脈,科舉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隻要入了翰林,不日即可名錄内閣,他生來就有這條康莊大道。至于那從嘉王,身份尊貴又如何?不過是一個不得勢的王爺而已。思此及,陳生不屑一笑。“你怎麼還不出聲?”幼清歪着頭,興沖沖地問道:“是不是拿不出來錢了?”薛白望過來,擡眉道:“陳公子?”幼清一門心思壓過陳生,薛白卻是刻意哄擡高價。沈栖鶴閑不住,早已看出幾分門道,又忍不住出言擠兌陳生道:“這才多少兩黃金?陳公子莫不是打腫臉來充胖子?若是當真手頭上緊,與其磨磨蹭蹭這麼久,摳摳索索地往上加,倒不如直言自己……”幼清配合地說:“沒錢!”陳生好面子,平生最受不得激将法,他緩緩地開口道:“幾萬兩黃金,我們陳家還是拿得出來的。”幼清一臉認真地問他:“那十幾萬兩黃金是不是就拿不出來了呀?”少年眨巴着眼睛,神色倒是無辜又幹淨,隻是他此刻越是顯得無辜,陳生看得便越是憎惡,即使心知洛神并不值得這麼多兩黃金,他還是不願讓幼清得意,冷冷地說:“多少都拿得出來。”幼清失望不已,“還不如我們打一架。”陳生仿佛為了證實自己拿得出十幾萬兩黃金,咬了咬牙,說:“我出黃金十一萬兩。”隻是話才說出口,陳生就後悔了,不過他安慰自己,薛白與幼清肯定會再度加價。“陳公子果真是家财萬貫。”薛白淡淡一笑,“用十幾萬兩黃金換得美人一笑,本王甘拜下風。”陳生的心裡“咯噔”一聲,有些不安。薛白似笑非笑地說:“既然如此,本王不奪人所好,陳公子大可抱得美人歸。”陳生的身形一晃,不可置信地僵住,沒有想到薛白會就此罷手。幼清不太甘心,“我不……”沈栖鶴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巴,“幼清清,你什麼都不想。”幼清推不開也掙脫不了,隻好擰起眉心,暗自嘀咕道:“爹爹說的果然沒錯,這個王爺就是個窮光蛋。”陳生心跳如鼓,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倘若隻是十幾萬兩白銀,他們陳府尚可以輕松拿出,但這卻是十一萬兩黃金,縱然陳家有祖上蔭庇,世代累計的财富,庫房裡也存有大量的奇珍異寶與姨娘的嫁妝,即使湊得出來,陳家輕則活生生地蛻下幾層皮,重則傾家蕩産。而起因隻是他為了一個妓子争風吃醋而已。陳生的面色蒼白,此等有辱家門的事端,陳老爺絕不會輕饒自己。“我們的洛神可真是好福氣。”金九娘拍了拍洛神的手,洛神向陳生款款福身,“妾身見過陳公子。”陳生勉強一笑。見他久不出聲,且神色有異,金九娘當即變色道:“難不成是一個隻圖嘴上快活的潑皮無賴?”畢竟是十一萬兩黃金,金九娘來回踱幾步,忽而心生一計,對龜公說:“快,找幾個人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說陳公子為與萬花樓的洛神共度春宵,不惜砸上十一萬兩黃金,一定要鬧得衆人皆知,讓他和他們陳家人想不認都不成。”說完,金九娘提起裙擺急忙上樓。“陳公子怎的還杵在這兒?”金九娘掩唇笑道:“洛神可還候着您呢。”陳生遲疑道:“……金九娘。”“陳公子這就生份了。”金九娘一笑,殷勤備至道:“九娘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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