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眼睛見爬在自己腿上的那些老鼠居然都跳下去躲避自己,他好奇之下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想起自己的包裡有一大瓶萬金油,他平時作驅蚊之用,剛才拍打之際可能是瓶子摔裂,裡面的金油滲透出來,老鼠對此氣味極為反感,因此對那背包一時避而遠之。
萬金油與現在的清涼油大緻相同,其成分主要由薄荷油,樟腦,丁香油等組成,是一種淡黃色膏體,非但能驅蚊驅鼠,還能治療燙傷以及暑熱,亦有提神之效,此物功效極多卻又價格便宜,是行軍之人常備之物。
李大眼睛看到老鼠怕他的萬金油,立刻雀躍道:“喂,你們快過來,老鼠怕我這寶貝啊。”
彭震和悶葫蘆也發現了那些巨鼠似乎是忌憚李大眼睛,紛紛向他靠攏過來,彭震道:“它們隻是暫時不适應這怪味,怕是拖不了多久,咱們得趕快過河。”
三人快速沖進河裡去,李大眼睛用手舉着背包,彭震舉着那把十三太保,隻覺這地下河水冰涼透骨,但形勢緊急,隻能忍着刺骨之痛向河對岸跨步而行,這條河有十多米寬,幸運的是并不深,中心位置不過至胸口處。
李大眼睛負責掩護,因此走在最後,三人剛至河心處,那些老鼠竟然開始嘗試着下水追擊,有些膽大的已經下了水,且不停的叫喚,好像是在召喚同伴。
“它們要沖過來了,咱們要加速了。”
人在水中自然沒有在地面行進的快,但那老鼠在水中遊動的速度卻絲毫不輸于地面,彭震他們雖已過了地下河一半,但若鼠群追趕也隻需幾個呼吸間。
彭震看清形勢,當機立斷,他将那把“十三太保”用力一抛,正好抛到對面河岸上,喝道:“遊過去。”
李大眼睛迅速取出背包裡那大瓶萬金油來,将其全部倒進河裡,以求暫緩鼠群的攻勢,他對自己的軍用包視之如命,那年代沒有防水包,他學着彭震将背包向對岸抛了過去,但好像力道小了些,有一半落在水裡。
三人拼命向河岸遊去,雖隻幾米的距離,但那悶葫蘆水性不佳,反被李大眼睛後來居上。
彭震已經到了河岸邊,他回頭一看悶葫蘆身後有幾隻巨鼠已經離他不過半米遠,隻得調轉回去,李大眼睛見彭震折回來,料知那悶葫蘆不會遊泳,也随着回轉身去,他離悶葫蘆較近,拍打水面伸手拉住悶葫蘆道:“我帶着你走。”
悶葫蘆瞧見李大眼睛臉上有些蒼白,也不知是在這冰涼的河水給凍的還是因為他身上被老鼠咬傷中了毒,離得近了才發現他周圍的河水都滲出血色來,這個一向油滑的副隊長在這危急的關頭竟然能忍着疼痛搭救自己,想必心中也是極為感動,鄭重的說道:“謝謝你,李大哥,我欠你一條命。”
李大眼睛道:“要還命得先挺過這關,快跑吧!”
此時彭震也趕過來,見有十幾隻老鼠已經到了他們身後,他抽出刀一邊抵擋一邊喊道:“你們倆先走,我掩護着。”
話音剛落,一隻大膽的老鼠跳到了他手腕上,被咬了一口,他強忍着痛,急忙向一旁甩打,老鼠被甩了出去但卻從他手腕上撕扯下一大塊肉。
那些老鼠已經瘋狂起來,彭震隻是低頭看了眼手腕的功夫,便又有兩隻老鼠跳到了身上,而且還有數十隻老鼠也是近在眼前了。
彭震見老鼠們反常,猜測這些老鼠的職責便是看守這條地下河,它們在這所謂的“大仙師府”中的地位低下,沒有權利到河對岸去,所以才會這般拼命的阻止敵人過河。
念頭也隻是在彭震腦中一閃而過,現在哪還容他在多想,顧不得手腕劇痛,一面驅趕一面向對岸退去,他剛将身上的兩隻老鼠趕落,卻又有一隻更大的跳到了他肩膀上,順勢将腦袋從他衣領伸了進去,鼠頭緊貼着脖子下,心中暗叫一聲:“命苦也!”
彭震怕那老鼠一口咬在脖子上,顧不得其他,剛伸手要去抓肩上的那隻,忽聽一聲槍響,隻覺半邊臉上一熱,原來是濺滿了老鼠血,那肩上的老鼠随着槍響也瞬間落入水中,就連圍在自己身邊的鼠群們也紛紛愣了神。
“跑。”彭震不及多想,他反應極快,趁着老鼠們愣神之際,一頭紮進水裡,拼命的向河岸遊去。
原來李大眼睛和悶葫蘆已經上了岸,他們看到一隻大老鼠跳到了彭震肩上,立刻撿起地上的十三太保,一槍将其擊落。
那開槍的人反應之快,槍法之穩、之準當真非常人可為,依照彭震對李大眼睛的了解,恐怕他沒這個實力,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悶葫蘆開的槍了。
這一槍之下非但将彭震肩上的巨鼠擊斃,更重要的是令周圍群鼠膽寒,老鼠生的再大,畢竟是還是膽小的生物,有句成語叫膽小如鼠不無道理。
兩三秒的功夫,彭震已經遊至河邊,悶葫蘆伸手一拉,一縱身便跳上了岸,那些巨鼠也已經緩過神來,但還是慢了不到一秒鐘,聚在河邊狂叫,竟是沒有一隻追上岸來,看來彭震預料的不錯,對岸不是它們的領地,不敢僭越。
一番折騰下,三個人衣服都濕透了,全身冷的發抖,雖然擺脫了鼠群,但也無法繼續前進,需得休整一番。
彭震和李大眼睛都被老鼠咬傷了,尤其李大眼睛腿上多處被咬,又在地下河中浸泡了一番,小腿上已經紅腫發炎,慶幸的是未見黑血,那巨鼠應該毒性不大。
李大眼睛的行軍包尚在,做為一名老兵,每次行軍他都準備的格外齊全,包中不僅有萬金油這種良藥,還有些包紮傷口用的繃帶,另外還有幾瓶止血、消炎的藥,但不幸的是幾個藥瓶被水浸泡了,藥面子變成了藥水,不知還能有幾分藥效,但有勝于無,也隻能将就着塗些藥水,簡單處理一番傷處。
悶葫蘆從李大眼睛包裡翻出一盒洋火柴,在那個年代火柴算稀罕物了,不想這大眼睛還有此物,八成是用一張巧嘴從哪個軍官老爺處換的,除了火柴,包裡還有幾塊幹糧,一個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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