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卿塵他們打量着這一片區域的蕭索與荒涼,有個負責看守的官兵揮舞着手裡的鞭子,将一名中年男人抽倒在地。邵卿塵皺了皺眉,那名中年男人身形倒也并不單薄,隻是身上那一道道清晰的鞭痕,實在有些慘不忍睹。眼看那鞭子還一下一下的抽打在他身上,遲尉立即上前将揮舞的鞭子單手扯住,怒聲道:&ldo;犯人也是人,你是想把他打死嗎?&rdo;官兵轉過臉來看了遲尉一眼,見隻是個模樣英俊的年輕人,立即兇神惡煞道:&ldo;官爺打犯人與你何幹?哪裡跑來的愣頭青,懂不懂規矩?&rdo;這時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卻忽然起身拜倒在遲尉腳下,聲音略顯顫抖的道:&ldo;罪民軒林,拜見騰王殿下。&rdo;一聽這個名字,邵卿塵立即看了過去。軒林,原名軒轅子林。之前帶歲供進京的,正是這位軒林族長。他的父親武王與當年的文王争奪江山,失敗後被斬殺,子孫世代被發配到了南疆種地。一個顯赫皇族,落得如此下場,不免讓人唏噓。遲尉低頭看了看,果然是那天在皇宮裡見到的軒林。當初皇帝還特意設了小宴招待他,是内宮的私宴,隻有軒林和皇帝兩個人。所以遲尉早早的出宮,回杏林齋陪邵卿塵了。隻遠遠的看了一眼,不過這一眼也算印象深刻。因為軒林的眉眼裡和他有幾分相似,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因為按照輩份來講,他要叫軒林一聲堂哥。這兩人有血緣關系,長得像也難免。遲尉上前扶起軒林,道:&ldo;堂兄不必多禮。皇兄尚且對你禮遇有加,我做弟弟的自然也不敢怠慢。&rdo;再看剛才向軒林揮鞭子的那個官兵,早已吓得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嘴裡喃喃着念着:&ldo;騰王……騰王……騰王殿下饒命!殿下饒命!&rdo;人就是這種欺軟怕硬的動物。遲尉并沒有理會那個戰戰兢兢的士兵,而是對軒林道:&ldo;皇兄不是準軒氏自主更田,無須看管嗎?為什麼還有人還騷擾你們?&rdo;軒林略微低頭,旋即擡起頭來,勉強笑道:&ldo;不過是一件不足挂齒的小事,騰王殿下無須挂懷。南疆的犯人太多了,這些官兵也不知道哪些該管,哪些不該管。&rdo;遲尉知道軒林不想多說,畢竟以後他還要長此以往的在南疆呆下去,如果和當地官兵結下梁子,恐怕以後的日子也好過不了。騰王能給他做主一時,卻無法給他做主一世,到時候吃苦受罪的恐怕還是自己。邵卿塵盯着軒林的臉看了半天,也發現他和遲尉的相像之處了。因為沒見過皇帝,所以無從比較。至少從這一點上來看,軒林和遲尉肯定是有血緣關系的。軒林擡頭道:&ldo;騰王殿下大老遠跑到南疆來幹什麼?皇上他知道嗎?&rdo;遲尉道:&ldo;追查一件很蹊跷的事。&rdo;軒林道:&ldo;是為南疆瘟疫而來的嗎?&rdo;遲尉道:&ldo;堂兄也知道瘟疫的事嗎?&rdo;軒林道:&ldo;已經鬧得人心惶惶了,軒家村附近的幾個村子都在鬧。前兩天,軒家的一名家人也被感染。去請大夫的短短半個時辰裡,那名家人就全身腐爛成了一具枯骨,這種情況太吓人了。因為發病時間太短,所以沒辦法吃藥控制,更沒有找到适應藥材的時間。半個小時的時間,任何大夫都不可能看出病理。&rdo;看來九黎這邊的疫病情況比他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連軒家這個坐落在九黎舊址邊緣的村落都有人感染到。如果再深入下去,恐怕情況更駭人。邵卿塵立即問道:&ldo;屍骨有人掩埋嗎?&rdo;軒林擡頭看了邵卿塵一眼,邵卿塵立即道:&ldo;在下京城杜仲。&rdo;軒林立即露出敬仰的表情,抱拳道:&ldo;原來是武聖杜仲,果然是英雄出少年。&rdo;邵卿塵道:&ldo;客氣了。&rdo;軒林道:&ldo;有,每天有專人來收殓這些屍骨。&rdo;邵卿塵問道:&ldo;您是說,來收殓這些屍骨的是朝廷駐守在這裡的官兵?&rdo;軒林點頭彎腰道:&ldo;是,别看這些官兵平日裡嚣張跋扈,在對待瘟疫這件事上他們還是很上心的。畢竟死的人多了,他們也和上面不好交待。&rdo;軒林說話的表情裡似乎已經完全不見皇族的氣勢與威嚴了,畢竟在南疆呆了那麼久,他被發配南疆的時候恐怕才剛剛十幾歲。二十幾年呆下來,再嬌貴矜持的皇子,也被打磨的隻剩下活着這一個念想。什麼尊貴,什麼尊嚴,龍遊淺灘遭蝦戲,落架的鳳凰不如雞。遲尉點頭,和邵卿塵交換了個眼神。邵卿塵道:&ldo;謝謝軒先生,我們先找驿站住下來,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去這附近的驿站找我們。&rdo;和軒林道别後,邵卿塵和遲尉翻身上馬,緩慢的朝附近的驿站走去。邵卿塵道:&ldo;一開始你說皇帝中了蠱,而且這蠱來自苗疆的時候,我一度懷疑這蠱是你這位大表兄下的。可是你卻一直對你這位大表兄兼口不提,今天見了他我才知道,他的可能性的确不大。&rdo;遲尉道:&ldo;師父又是怎麼看出來的?&rdo;邵卿塵道:&ldo;很明顯,他身上隻剩下那種安于現狀的惰性。而且他下意識的趨炎附勢,正好說明他對自己過往的皇室身份已經全然抛棄了。如果這樣一個人還有野心,我隻能說他隐藏得太深,我們這些人加起來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rdo;遲尉道:&ldo;那師父是說他的嫌疑已經解除了嗎?&rdo;邵卿塵搖了搖頭:&ldo;這個我還真不敢肯定,萬一他真是幕後boss,那我還真要對這個人另眼相看。&rdo;遲尉道:&ldo;萬一他真是幕後策劃讓皇兄中蠱的人,那皇兄要傷心死了。&rdo;邵卿塵遲疑道:&ldo;怎麼?你皇兄和你這位堂兄的感情很好嗎?&rdo;遲尉道:&ldo;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肯定很好。而且自從軒林上次去過一次皇宮後,皇兄的心情就好了許多,連帶着身體也好多了。歇了很久的早朝,也是在軒林離開以後才重新開始上朝的。蠱蟲不但受天氣影響,也受心情影響。&rdo;邵卿塵道:&ldo;兄弟情深,讓人感動。&rdo;幾人說話間來到苗疆深處最後一家驿站,一間擁擠的土屋,幾個油布搭在高台上的帳篷,簡陋的也夠可以了。邵卿塵回頭看了看嬌生慣養富貴之家的徒弟們,徒弟們一個個淡定的牽着馬走進了驿站。邵卿塵嘴角抽了抽,看來徒弟們跟着他走南闖背,再艱苦的住宿條件也都習慣了。徒弟們表示,我們可是連義莊都住過的人,還怕住帳篷嗎?一名腿部微有殘疾的老驿丞接待了他們,九黎舊址處的驿站很少有車馬往來,就算有軍報也不會繞到這裡來。所以這處驿站非常簡陋,隻供往來押送犯人的解差使用。外面看破破爛爛,裡面看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好歹是個可以遮風檔雨的地方。邵卿塵他們師徒五人選了一個較大的帳篷,勉強擠在一起能睡開。邵卿塵進來後對徒弟們說道:&ldo;湊和着休息一夜,明天就開始調查這件事。&rdo;徒弟們點頭稱是,老驿丞送來了簡單的食物,衆人就着上次苗民送的肉幹吃了點飯。幾人剛吃完飯,亦筱就發來了直播請求。邵卿塵接通直播請求,隻見亦筱那邊的畫面混亂顫抖,畫面裡是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範修言皺了皺眉,一把将直播機撈了過來,沖着畫面喊道:&ldo;亦筱,你在幹什麼?&rdo;這時畫面裡傳來阿茵的一聲尖叫,畫便切斷了。衆人本來因為尴尬而沒好意思圍觀,在聽到這聲尖叫時立即圍了過來。邵卿塵道:&ldo;播放回放畫面!&rdo;亦筱立即将直播機調到兩分鐘前的回放畫面,畫面裡什麼都看不清,仿佛是拿着直播機的人在奔跑。不仔細看,還真以為畫面的搖晃是因為某此讓人面紅耳赤的事情。再配上剛剛那呼哧呼哧的喘息,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可是此刻再重新看一遍回放畫面,邵卿塵他們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如果是因為嘿咻,畫面晃動的幅度不可能那麼大。範修言把聲音調到最大,發現除了那急促的喘息外,還有踢踏的腳步聲,間或夾雜着一些遠處的低嚎聲。腳步踩碎石子的聲音,樹枝斷裂的聲音,甚至還有河流的聲音。最後,是阿茵那猝不及防的尖叫。範修言立即斷定道:&ldo;亦筱肯定出事了,我要去救他!&rdo;說完範修言便立即起身往帳篷外走去。邵卿塵伸手抓住他的肩膀,說道:&ldo;阿言,你等等。先冷靜一點,亦筱身上的功夫足夠他應對突發狀況。如果你就這麼回去了,萬一半路上再出什麼狀況,我們又該怎麼辦?現在先想辦法聯絡亦筱,我們一起往回趕。&rdo;範修言的胸膛起伏着,顯得情緒異常激動。他冷靜了片刻,回身道:&ldo;對不起,師父,是我太緊張了。&rdo;一路沉默的亦箖起身說道:&ldo;你先别緊張,亦筱的性格我最了解。他從小渴望探險喜歡找刺激,雖然總是闖禍但勝在足夠激靈,每次遇到危險總能化險為夷。也許隻是遇到點意外,直播機又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被碰觸,所以才會出現剛才那種情況。我們試着聯絡一下他,如果聯絡不到,我們再往回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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