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放過自己,他不願意再這麼折磨自己。
餘炀不是懷着一個alpha天性裡的好勝心在思考,他隻是把自己當成一個與靳吾栖平等的成年人,他有自己的自尊,他不知道憑什麼自己就該被這樣耍着玩,被爽快地抛棄。
而他同樣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omega現在還能若無其事地站在自己面前,嘴邊帶着柔柔的笑,眼神一如四年前,看着情意滿滿,實際上,也許連半分真心都沒摻進。
但就是那十分之十的假意,卻也騙得當年的餘炀一頭栽了進去,在爬不出的沼澤裡一陷就是好幾年。
那頭寶藍色的短卷發已經沒有了,換成了深棕色,松松地绾着,沒有紮起來的碎發就散在臉側,配着那張甜媚撩人帶着混血感的臉,融在霞光裡,美得猶如古典油畫裡的天神。
Omega精緻的皮相越發襯得這幾年中的餘炀是如何的慘狀不堪,他在泥濘的灘塗裡一蹶不振,渾渾噩噩到無數次自我放棄,而對面的人卻比當年足夠拔尖的絕豔外貌還要美出幾分,高貴到足以再一次俯視自己。
心髒跳動得劇烈,餘炀卻隻是冷着臉與靳吾栖對視,在對視的這幾秒裡,那些旖旎的、沉迷的,卻也深刻的、痛到發慌的回憶在腦海裡飛快掠過,與四年多來刻意忍耐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巨浪一般地傾軋過來,餘炀覺得這短短幾秒幾乎長過一個世紀。
長到,他聽見晚風吹過樹葉的簌簌聲,聽見歸鳥悠長的啼鳴,聽見教學樓的下課鈴,聽見自己潰不成軍的心跳。
那些回憶他早就一個人在深夜時自我折磨般地複習過無數遍,短暫又強烈,常常攪得他難以入眠,所以此刻他不想再面對了,對自己狠過心的人,實在沒有必要與之久留,隻會給自己找罪受和難堪而已。
餘炀别開眼邁出球場往另一邊走,靳吾栖卻叫了他一聲,柔和的聲音摻着夏末的風,攀着後背繞到餘炀的耳邊,像飄落在耳畔的一片花瓣。
“餘炀。”
就是這樣柔軟甜膩的語氣,溫柔又殘忍,真是比詛咒還要折磨人。
餘炀停住腳步,轉頭淡淡地看向他,連開口回應都不願。
“這麼久沒見,連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聲嗎?”靳吾栖彎起眼睛看着他,嘴邊的笑意更深,“小朋友,怎麼這麼不懂事?”
餘炀從前最聽不得靳吾栖叫自己小朋友,可是如今,他竟然疲于為這個稱呼而去争辯了,反正都沒有必要。
“我還有事。”餘炀平靜地回答,“先走了。”
他頭也不回地往校門口的方向去,靳吾栖站在原地,看着那個高到出衆的背影,嗅着夾雜在風裡的檸檬汽水alpha信息素,嘴角仍然挂着淡淡的笑。
“長高了。”靳吾栖輕聲自語,“瘦了。”
細微的聲音在風裡被飛快吹散,像聲歎息。
-
餘炀打開車門坐進去,想要開動車子,發現忘了插鑰匙,他面無表情地插了鑰匙,看了一眼後視鏡,正準備踩油門,卻想起還沒有系安全帶。
真是輸得一塌糊塗。
餘炀雙手按在方向盤上,低着頭,他感覺有無數種情緒正瘋狂地從胸腔裡往外湧,洪流一般地勢不可擋,強烈到無法去具體捕捉,他都沒辦法分清那些到底是什麼。
他想起靳吾栖帶笑的臉,想起他身上的玫瑰香,想起他深棕色的發梢,想起他柔軟似蜜的嗓音。就在不久前,餘炀的視覺、嗅覺和聽覺,全部被這個omega身上的元素所占據,而其他的景象失色萬分,徹底淪為空白一片,毫無存在感。
可是,在盛大的夕陽光線裡,餘炀明明盯着靳吾栖看了那麼久,此刻卻無從回憶,好像那是一場夢,經曆時記得清晰,一旦清醒,記憶就慢慢消退,讓人懷疑到底是真是假,再去琢磨時,隻能想起一個模棱兩可的畫面,不足以支撐完整的過程。
喉嚨緊得難受,心髒周圍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往裡狠壓,讓人有些透不過氣,餘炀皺着眉喘了口氣,慢慢閉上幹澀的眼睛,他并沒有要流淚。
可是有些時候,流不出眼淚,也許是一種更深刻的失态和脆弱。
作者有話說:
更新不定哈,不過等小狗完結了這篇就能更得穩一點兒了。
點個收藏叭,不然miu動力呢。
第2章
過後這幾天裡,餘炀照常工作,他的父母現基本都在國外考察兼度假,A市總部的事務以及所有的核心項目都是餘炀在負責。他從大三開始接手公司,到現在一年多,做什麼事都不乏能力和勇氣,是個像模像樣的負責人,界内提起來,也都是要感歎一句餘總年少有為的。
餘炀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天已經暗下來了,城市裡滿目的高樓亮起燈火,總會讓人有種錯覺,入夜後的輝煌之下,能夠被照耀到的人,其實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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