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甫估計得沒錯,齊子睿聽到這個消息時,立刻就心動了。
“消息準确嗎?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小的專門偷偷去京郊的别莊看過了,那兒還殘留着大量新鮮的馬蹄印。别莊周圍的動靜也安靜了很多,那群武夫若都在,每天都是要拉練的。”這人倒真說得有模有樣,“消息是我一個朋友、無意間從京郊最外圍的城守那得來的。”
至于城守怎麼能認出阿九這樣一個貴族少爺的護衛,此刻的齊子睿既想不到也不關心。
“還不知他們要出去多久,萬一今日或明日就回來了...”齊子睿上次被侯爺及母親警告和懲罰後,還是多了些猶豫和後顧之憂。
“回禀主子,這是昨日的事、今日尚沒有要歸來的迹象。他們出城去的方向是荊州,要到達也需兩三天,更何況如此緊急地離開,想來是事情棘手,一時半刻必定是回不來的,”這人拿了孟長甫的好處,自然要盡量成事,“主子,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啊!隻要得手,就算侯爺再生氣,那死人也活不過來了呀!”
這正是最令齊子睿心動的地方,隻要齊子彥死了,就算是再多的責罰又能怎樣?齊甯侯府就注定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但是上次父親和母親說得也對。就算是不受寵,齊子彥也是侯府的子嗣,他動手,弄到明面上太難看,也太愚蠢。
可現在他的差事被父親收回了大半,手上有什麼人能用呢?
或者最近有什麼能利用的事?
不願放過這個機會的齊子睿思量半晌,還真讓他想到了一件能派上用場的事!
“我記得前一段時間又出了纨绔子鬧出人命的事了?”
“世子好記性!說是打架緻死,實際上是陳大人家的兒子尋釁,帶着護衛把人給打死了。聽說那人的母親氣不過、要去衙門鳴冤,結果還沒到就被馬車撞倒,擡回家裡了。”這事還是齊雙福當個樂子講給齊子睿聽的,現在被提起來、趕緊說了始末。
“這幾年,京城纨绔越來越不像樣子了,應該也不止這一樁命案吧?”齊子睿說得正氣凜然,“去查查,越嚴重的越要查仔細,或許我可以給他們一個鳴冤的機會。”
“還有,上次約我那弟弟去狩獵的,是太子太傅家的張公子來着?”
溫霖在阿九和洛谷出發後,直接帶着人去了南和巷的小院,自己則去給齊子彥報信。齊子彥見阿九沒提跟柳國公府求援的事,算是心中有數,也不很擔憂。
“阿九統領很擔心,他們走後京城也出亂子,公子平日還是盡量少出去比較好。”溫霖勸道。
“我倒是也想,”齊子彥無奈地輕歎,他也不是什麼喜歡熱鬧的人。可現在正是開春,京中貴族交際頻繁,他也需要與人走動,好時刻關注京中的動向,“年末時我傷病頻繁,現在不能再全部推開了,否則這幾年的經營就要白費。你瞧,最近帖子多得元寶都發愁,四日後的那場就不便推脫。不過我會多注意些,在約定的地方之外、不多停留。”
溫霖也明白齊子彥的情況,他演的是纨绔子弟,很難有什麼正經推辭的借口,而且尋歡玩樂,也不便侍衛成群的。
“我這裡留下的小隊都是走江湖的,也不方便跟在您身邊,就先安置在南和巷。您這裡的護衛統領沈燦、功夫還不錯,您出門務必把他帶在身邊。”溫霖也隻能如此叮囑。
“知道了,”齊子彥輕笑了下,寬慰道,“我不過是往來酒宴聽曲,能有什麼危險?”
兩日後,林嫣出門參加宴會,回來時已值傍晚,從後門小道要往前門繞的時候,突然叫停了馬車,拉開窗口簾子的一角、看着外面。
“主子,怎麼了?”珍珠詢問。
“你看看,那邊那個與人拉扯的,是不是府上的人?”林嫣指指外面、世子府後門不遠處的地方。
珍珠定睛一看就認出來了,“是,是前院伺候的趙三,不算是得主子們重用的。”然後又皺起眉,“與他拉扯的人看着不像是這條街上的。”
那是個衣着破爛的老漢,頭發倒是整齊地梳着,看上去就是貧戶,與這條非富即貴的街格格不入,此時抓着趙三怎麼也不放手。
“對,而且還是找到世子府來的。”林嫣皺着眉,有點不好的預感,“彩珠,安排人跟着這個老漢,回去以後,查一下趙三和世子這兩日的行蹤。”
“世子會與這樣的人有牽扯嗎?”彩珠覺得,以世子的高傲,恐怕連看都不願看一眼,“會不會就是這趙三自己的私事?”
“有可能,但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林嫣放下簾子,示意馬車繼續行進,“多掌握些消息總是好的,若隻是這趙三有問題倒還是好事,我們也能盡早處理掉。”
“明白了主子,我會安排妥善的。”彩珠隻是疑惑,并不會質疑主子的判斷,立刻就去安排了。
世子這幾日、似乎除了公務外什麼都沒做,連出去聚餐喝酒都沒有,但齊雙福确實找過趙三,之後這幾日趙三就整日在外面跑。林嫣當晚收到消息,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覺得自己的預感越發強烈了。
不過第二日,彩珠就有點慌忙地過來回報,“主子,跟蹤那個老人的護衛剛剛回報,那老人和其他一些貧民及奴婢似乎在蹲守一家酒樓,他剛才看見世子弟弟的馬車進去了!”
“齊子彥?”林嫣噌的一下站起來。
“是,”彩珠解釋,“今日在醉香樓,有幾位纨绔公子的宴席,齊公子應該也是去參加的。”
“又是齊子彥,”聽到是齊子彥,林嫣就知道世子一定是安排了什麼,“那些人恐怕是今天要鬧事,而且這事恐怕跟世子脫不了幹系。”
“主子,還有...”彩珠聽到的時候也是如此猜測,但還不是她發慌的原因,“還有安國公府的三公子也去了!”
“安國公府的嫡子?!”這位的重要、可不是齊子彥甚至齊子睿能比的,如果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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