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便見那女郎腳上的小皮靴一頓,高興得不得了的模樣,道:“那應該是您沒錯了,不瞞您說,我是承德金府的下人,我叫慧平。我家小姐與您有舊,不知您還記得否?前些日子我與我家小姐本是約好去香港投親,不想走散了,我在香港找不見,又回承德找,遍尋不着,正是心急如焚,見報紙上說前些日子您府上來了位小姐,冒昧來問您一聲,您府上住着的可是我家小姐?”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又緊接着微蹲行了個禮,道:“若我問錯人了,便在這裡先給您賠個罪,還望您大人大量,看在我家小姐的份上,莫怪我。”
這話一出,伍世青頓時便明白了,這慧平是懷瑾的丫頭。
伍世青心裡立時松了一口氣,這次若不是慧平出手,他大概生死難料,如此大恩不可不報,幸好她是懷瑾的丫頭。
然而松了一口氣的伍世青自己心裡又覺得自己好笑,難道懷瑾的恩情便不是恩情了麼?真當人是你親妹妹?
随後也不用伍世青應聲,劫後餘生的齊英點了支煙,咬着煙嘴道:“你找對人了,你家小姐前幾天打牌才輸給我幾百塊錢。”
那慧平倒是個大方人,這會兒連齊英名字都還不知道,竟也接上話,立馬笑着道:“那倒是小事,回頭我再替我們小姐從你那兒赢回來。”
齊英是什麼人?十五歲便在賭場裡混的小流氓,便是多年的老賭徒見了他也繞着走,倒是第一次聽一個女子在自己面前放這樣的話,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了幾個圈,齊英豎了個大拇指,道:“姑奶奶您可真是有志氣。”
豈料慧平見了他這番姿态,隻是一笑,道:“難道不可能麼?我救了你一命,若是我與你打牌,你還要赢我的錢不成?你這樣一看就有本事的人,便是我的牌再臭,你自然也有本事讓我赢是不是?”
這話齊英聽着一愣,要說齊英這人,雖然在伍世青跟前說什麼做什麼,還有事沒事被伍世青罵,但在外面是極嚣張的,更不要說是對女人,就是平日裡與他相好的女子,多是人女子捧着他,即便如此也依舊難聽他幾句好話,除去前幾日被懷瑾教育了一番,倒是從未有女子将他怼到沒話可說。
此時新世界裡聽見槍聲的人也匆匆跑出來了,附近巡邏的警察也都趕了來,伍世青走到那倒地的槍手跟前查看,隻見那四個槍手皆已斷氣。
慧平在一旁有些慌,道:“我沒想着打死他們。”
伍世青道:“不關你的事。”
這四人雖然皆中了槍,但都傷在非緻命之處,原是不緻死的,竟然是自己服了毒。伍世青給了趕過來的警察一些辛苦費,讓水生帶着人将四名槍手直接擡回了東幫的堂口,盡力查一下四名槍手的來曆。
然而,也就在伍世青讓齊英去換一台沒子彈洞的汽車再回家時,從新世界裡跑出來一個聽差的,說道:“爺,府上來電話了,說是司徒參謀長去了,早上九點多便去了,如今還等着您,若是您方便,請盡早回去才好。”
伍世青聽了這話,眉頭微皺。過去司徒嘯風倒也經常去伍公館,但多是約了人一起去打牌,或是有事務相商,這回怎麼事先招呼也沒打,就去了,倒是奇怪。
原本伍世青便準備回去了,聽了這話上了車,便讓齊英快點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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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伍公館裡,懷瑾原想着司徒嘯風送了禮,閑話兩句便走了,怎知司徒嘯風閑話了七句八句九句十句也沒提要走。懷瑾又不願與他多言,也是沒有辦法,便找了張唱片放到話匣子裡,總歸有點兒響,二人面對面坐着沒那麼尴尬。
懷瑾放的是拉赫瑪尼諾夫的鋼琴協奏曲,司徒嘯風聽了一會兒,道:“你喜歡拉赫瑪尼諾夫?”懷瑾道:“也沒什麼特别喜歡不喜歡。”司徒嘯風又問:“你閑時便彈琴?”懷瑾道:“我哪裡會彈琴。”
司徒嘯風聽了這話卻笑,約莫是胡話聽多了,他半點兒不生氣,竟覺得很有趣。他起身将話匣子停了,走到窗台邊的鋼琴前,在琴凳上坐下,打開琴蓋子,道:“我幼時學過一些日子,我彈給你聽,你喜歡聽什麼?肖邦?”
懷瑾沒想到司徒嘯風個軍閥竟然還會彈琴,隻道:“都可以的。”
司徒嘯風随手按了幾個音,道:“你還真是不彈,這琴不知道多少年沒人碰,音都跑到天上去了。”說完又道:“這琴是前面那個法國人留下的,施坦威,全上海約莫就這一台,可惜了。”
懷瑾知道司徒嘯風的言外之意,就是覺得伍世青配不上這麼好的琴,中肯的說,這話沒錯,好槍要到給最勇敢的士兵,這原是台好琴,所以伍世青沒有嫌它占位置丢了,但它本該到一位愛好音律之人手裡才對。隻是這話她不樂意聽,便道:“有什麼可惜的,不就是一台琴,得虧家裡有暖氣,不缺柴火,不然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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