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冽揚了下眉,“您還是管好自己吧,别再把腰閃了。”
幾個月前程孟飛接到個其他城市的苗木大單子,樂了半天,幫着裝貨的時候就把腰閃了,休息了老久才重新去經營花圃。
那陣子也不是寒暑假,程冽一邊要接程揚上下學一邊要顧着自己的學業,還要照看花圃的情況。
程孟飛平日裡的活都壓到了他身上,程孟飛可以休息,花圃的樹苗花苗休息不起,時時刻刻需要人工打理,之前講好的單子也都需要執行,程冽隻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
程孟飛做花卉苗木這生意有二十來年了,打程冽記事起他就看着程孟飛弄花弄草,守着花鳥市場的店過日子。
那時候其實這行不怎麼賺錢,經濟水平沒現在好,大家都忙着攢錢養家,願意花閑錢擺弄花草的人是少數。
程冽十一歲的時候母親陳瑞因公殉職,三十出頭的年紀就走了,留下兩個兒子給程孟飛。
程揚的病在兩歲多的時候被發現,是高功能自閉症。自閉症要在早期幹預治療才有效果,但這不是一筆輕松的費用,并且這不是可治愈的疾病。
程孟飛很頭疼,又受不得看兒子一輩子就這麼毀了,心一橫,用了所有積蓄包了二十畝地用來培育苗,自己做批發生意。
那幾年人們的生活已經有了很明顯的改善,願意掏錢買樂的人越來越多,這活計勉強能過日子。
前幾年程孟飛又多包了十畝地,沒想到碰上天災,發了大水,把二十萬老本賠的幹幹淨淨。
剛折騰好,打算重新起步,冬天的時候溫室鍋爐的煙囪燒透了,火星落到蓋在大棚上的草簾子,一把火又燒的幹幹淨淨。
借的錢還沒還清,又賠了本。
程孟飛就和15歲的程冽吃着泡面數錢,數欠别人的錢,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六十萬,其中十萬是問别人借來給程揚看病的錢。
賠本沒事,欠錢也沒事,就怕沒辦法,供不起程揚看病。
但那時候程孟飛沒歎氣也沒挫敗,反倒笑了,拍拍程冽的肩膀說:“老子養你們真是費心費力,讀書給老子用點心聽到沒?你是祖國的希望,是老子的搖錢樹,阿冽,你不整個清華北大對得起你老爸水裡淹火裡燒的嗎?”
一路走來幾經坎坷,也把程孟飛的性子打磨的越發随性樂觀,吃過苦,所以不管大生意小生意,程孟飛都接,跑前跑後,樂此不疲,因為誰知道哪天又碰上什麼禍事,錢都是緊緊巴巴賺出來的。
程孟飛回憶起那茬,倒覺得是挺逗的一事,他說:“不就閃個腰嗎,都幾十歲人了,腰闆太硬朗的話醫院靠什麼吃飯,我這叫給社會做貢獻,促進經濟發展。”
“得,随您。”程冽鼻翼間溢出聲笑。
程孟飛三兩下吃完面,随意的抹了抹嘴巴,也沒空和程冽扯嘴皮子了,他站起身,把要給花店老闆娘的名片放在桌上,說:“我先走了,有事打我電話,我去完城西後就回來,要趕着在九點前給人送到,走了走了。”
程冽:“雨天路滑,當心點。”
程孟飛擺擺手,消失在門口。
……
程冽洗完碗筷後,從家裡的電話本上找到花店老闆娘的手機号,對着數字撥了過去,電話很快被接通。
程冽說:“我是程孟飛的兒子,我爸讓我給您再送一些君子蘭和常青藤盆栽過來,請問具體是多少?”
老闆娘報着數目,程冽在空白紙上記下花卉盆栽和對應的數,挂斷電話之前他重新核對了一遍。
外頭似沒有再下雨的征兆了,但程冽還是關上了家裡的窗戶,包括程揚房間的那扇。
程揚還在寫圓周率,程冽把台燈打開,又給他倒了杯水在邊上。
即使程揚不會回應,但他還是說:“程揚,我出去一趟,大概兩個多小時後回來。”
程冽走之前,沒有關家裡客廳的燈,甚至把程孟飛和自己房間的燈都打開了,整個房子燈火通明,因為程揚怕黑。
程冽騎上樓道裡的自行車先去了花圃,騎車過去就十來分鐘。
這老城區和郊區也就一線之隔。
三十畝的花圃地黑夜下一眼望不盡,在入口處程孟飛用竹竿綁了個電燈泡,是黑夜裡唯一的亮光。
程冽正好遇上要回家的老李,老李是程孟飛雇傭的工人,跟着程孟飛幹這活也有好幾年了,和程冽也頂熟。
老李知道程冽要幹什麼,指指路邊的面包車說:“車鑰匙你爸給你留了,車廂裡都清空了,怎樣,那邊要多少?我給你搬。”
“沒事,李叔,不多,我自己搬吧,您趕緊回家吧,天黑了。”
“那行,剛和你爸搞了個把鐘頭,骨頭都要散了。這邊黑,這手電筒你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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