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他說,和他的呻吟一樣有點膩有點啞的聲線。
像顆壞掉的果子,蘇河這麼想着看了他一眼。
男孩子有張豔麗的臉,眼睛很大,蒙着一層霧,眼角微微地向上揚。他的下巴短,臉小,像一隻還沒脫去絨毛的小貓,這時倔強地對蘇河道謝,用那張被咬破的嘴唇說話,脖子纖細,上面留着幾個不倫不類的吻痕。
衣服匆忙穿上的,領口歪着,下擺左右不齊,半邊掖在了褲腰中。他踩着一雙破破爛爛的球鞋,校褲有點長不得不挽了幾圈,依然沾着泥漬。
他道完謝,不在意蘇河要不要給回應,姿勢勉強地朝巷子外走。書包的拉鍊隻拉到一半,随着他往前走時幾本練習冊撞在一起,空蕩蕩地響了響。
那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子,就算穿得不堪,剛被毫不留情地蹂躏一通,他的背依然挺得很直,不合校規長度的頭發被随意一攏。
蘇河看他的動作,突然腦子空了半拍。
但那男孩子沒有回頭,而堵在巷子裡的三輪車也開走了。蘇河匆忙離開,一路都掩着鼻子皺着眉,好似經曆過一場難以忍耐的兵荒馬亂。
等看見大路他才放開手,久違的新鮮空氣讓他松了口氣。
這才是他該待的地方。
司機在大路邊的停車位等他,蘇河拉開後座的門坐進去,立刻被輕緩音樂與淡淡的香水味包裹。
他回到了舒适區,放松地靠着座椅閉上眼。
那個男孩子的樣子在腦海中逡巡不去,包括他走路時有點拖沓的步子,沾泥的校服外套,毛茸茸的有點長的頭發。蘇河可能是太疲倦了,竟在想象中小睡了會兒,直到抵達目的地司機才小心地叫醒他。
市内最難訂的日料店,每天隻接待六桌客人。店内聞不到一點煙火氣,穿和服的店員邁着小碎步恭敬地走向他,問過信息後遞過一雙拖鞋,幫他把外套脫下來。
蘇河想了想,索性把領帶也解了,交給她去收好。
甯遠訂的位置在二樓的小包廂,從落地窗看出去就是院落中精巧的枯山水。
隔壁是一所最近剛裝修完畢的酒店,還沒對外營業,和餐廳連在一起,都屬于甯遠未婚妻,所以托她的福才能這麼快訂到這裡唯一的包廂。
包廂很大,但隻放了張茶桌,顯得空曠,靠窗的榻榻米上坐着一對璧人。甯遠下班後還回家換了套休閑裝,這時正在玩手機,沒看他,相比之下姜韻卻隆重得多,頸間的黑珍珠項鍊襯得她更加膚白如雪。
這位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姐挽着甯遠的手臂,在蘇河入座後擡頭,矜持地對他笑了笑。
“對不起,路上遇到點意外。”蘇河先解釋了自己的遲到。
甯遠聽到“意外”時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但見蘇河全須全尾的,知道不是大事,就打趣他:“除非是豔遇,不然我可不原諒你。”
蘇河搖頭,想了想又說:“遇到個小孩子。”
“什麼啊!你最會避重就輕。”甯遠覺得這不算答案,但也沒興趣追問,“對了,一會兒試試這家的藍鳍金槍魚腩和魚子醬,都是從日本空運的,你肯定喜歡。”
甯遠說話像撒嬌,軟軟的腔調,尾音毫不做作地拖着,好像所有人都必須遷就他。蘇河聽習慣了,彎着眼睛點點頭,應了句“好”。
姜韻在這時插嘴了,端着茶小聲提醒:“不點海膽嗎?老公。”
甯遠已經想過這件事,對她解釋說:“有的,知道你愛吃。”然後轉向蘇河:“不是嫌棄你,你那舌頭最挑剔,上次在東京你非說有腥味不肯吃——這次就算想要也隻給你嘗一口,不許和我搶。”
“你們還去過東京呀?以前沒聽你聽過。”姜韻細聲細氣地說。
甯遠說:“讀大學時了,好像是大二吧蘇河?你從美國飛回來拽着我去東京看櫻花。結果那年天氣不好,三月份還在落雪。”
蘇河笑意僵了僵,不動聲色地遮掩過去,沒承認也沒否認,對姜韻說:“聽阿遠說你們打算下個月去注冊,明年天氣暖和了再辦婚禮,蜜月去哪兒定了嗎?”
“還沒呢。”姜韻說。
蘇河放在桌案下的手摸着自己的鳄魚皮表帶,以一點不會錯的語氣和神态說:“姜小姐有中意的地方了麼?不如我送你們。”
姜韻笑了笑,禮貌卻疏離:“這就不必了吧,蘇先生。”
兩人的對話客套得有點尴尬,甯遠收起手機打圓場:“怎麼還不上菜?阿河,你那邊方便,麻煩幫我看一下好嗎?”
蘇河說好的,正要起身,姜韻卻搶先一步按鈴召來侍者。
“我來吧。”她恬靜地說,抓住甯遠放在桌邊的手掌,纏綿地十指相扣,“蘇先生是客人,你怎麼使喚他啊,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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