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菱沒空搭理他,視線依舊在趙碩身上,漫不經心回道,“小女是小道消息聽來的,也不知真假。”
因為趙碩還要和趙衍商量些事情,冷菱就先退了。
府裡的淩亂已經恢複如常。
冷菱回到自己居住的客卧,一點睡意都沒,她打開賬本,撥弄起算盤開始算賬。
噼啪作響的算盤珠子在這沉寂的夜色中,格外響亮。
三更梆子敲響時,趙碩徒步進了屋中,看到冷菱正趴在案幾上枕着賬本睡着了,右手還趴在算盤上。
他俯身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去,冷菱卻是醒了過來,見到是他,撐着坐起來,懶洋洋的語調,“你怎麼來了?”
“剛和趙衍商量完事,見你屋裡燈還亮着,就過來看看。”
冷菱來了精神,“我剛才仔細算了賬,今天買玉镯子的共三人,玉佩的共五人,一些玉钗玉簪之類的共十人,抛去成本,共盈利兩千四百兩,照這個程度下去,一個月後,五萬兩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到時候,這些錢,你全拿去修堤壩吧。”
趙碩輕撫上她的峨眉,露出一絲愁緒,“我一直想讓你能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今日這場刺殺,若是我沒趕到,後果簡直不敢想象,阿菱,我……”
他說着将她的一隻手覆在他心口處,哽道,“我……我沒有辦法,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冷菱反握住他的手,一雙瞳仁黑得發亮,“我這不是沒有事嗎?老天既然讓我重活一世,就不會讓我這麼簡單就丢掉性命吧?”
她嘿嘿一笑,“你不是派了瑤光姐姐日夜跟着我嗎?”
“難道你還不相信瑤光姐姐的功夫啊?”
他對上她晶瑩發亮的瞳仁,搖頭道,“不放心,是誰,我都不放心。”
冷菱噗嗤一笑,“難不成,你要把我時刻挂在自己身上,才叫放心,是吧?”
趙碩沒有笑,反而正色道,“我是真想你時刻都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他這回情深意切的一番表達,冷菱沒有像之前一樣嗤之以鼻,一笑了之。
她的心弦莫名動了動,随即收起玩笑心思,正色道,“你還要修堤壩,造福百姓呢!你還要守衛大甯,不讓它陷入外戰和内亂呢!我……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子,和這江山社稷比,輕如鴻毛!王爺,你當以這江山社稷為重!”
“江山社稷比不上阿菱好好待在我身邊。”趙碩看着她,無比真誠與眷戀。
……
翌日天明,冷菱要出府去虞美人。
卻是被趙碩攔住了。
“前些日子知道你開了這虞美人,心中便有些不放心,就傳了信給李桑榆,琉璃,莘莘,讓她們趕過來幫忙,她們是今日四更天到的,我已經讓她們休息好後直接去了店裡。”
“你,都不跟我商量的!?”冷菱小臉上湧起來一陣薄怒。
“那柳葉刀沒抓到你,肯定還會有第二次,我不想……不想你冒險……”
見他又是這般痛苦之色,冷菱無奈道,“好了,我聽你的,不去就是了。”
趙碩抿唇淺淺一笑,“你放心,李桑榆她是前朝公主,玉石之類的她也略懂些,有她在,不會搞砸你的心血的。”
冷菱聽罷,擡眼說道,“做這虞美人,一半是為了我自己,另一半卻是為了你,所以這店是我們兩個人的,你安排誰,我都放心。”
趙碩含笑點頭,低低沉呤,“對,我們兩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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