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汪正和請周天陽去大酒店吃飯,一方面是替慕俞承向他賠禮,另一方面也是為自己的管教不嚴緻歉。
李瑤溪注意到慕俞承從辦公室走出來時,他的臉色比平常更加陰沉,仿佛籠罩着一層難以言說的陰霾。
他的步伐也比平時沉重,每一步都承載着無形的壓力。
李瑤溪不禁心中一緊,上前關心道:“慕警官,您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很消沉,該不會是惹到了局長?”
慕俞承擡起慵懶的眼皮,掃視着面前的李瑤溪,還未曾開口隻聽莫嚴催趕着她。
“起來。”莫嚴插到二人中央,用警帽輕輕地推了推李瑤溪,“你會說話就說,不會說話就别說。”
“誰不知道我們俞承在警局備受局長的擡愛,平時無論大小事局長有說過俞承嗎?”
莫嚴說着還不忘拍了拍慕俞承的肩膀,差一點就忘乎所以,“肯定是好事兒,俞承就是比較沉穩,沒表現出來而已。”
李瑤溪看了看慕俞承的臉色,他的臉平靜中帶了點煩躁與焦慮,這怎麼看也不像。
慕俞承與莫嚴對視,伸出一隻手拍了拍莫嚴的肩膀,百無聊賴地說:“謝謝你兄弟,這麼照顧我的體面。”
他扭頭看向李瑤溪,又說道:“嗯,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先回去了。”
莫嚴眉頭微擰,不等自己開口,慕俞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對了。”剛走到門口,慕俞承回過頭語重心長的說給莫嚴和李瑤溪聽,“你們兩個聽哥一句勸,好好在這兒值班,多幹點活,别總惦記這些有的沒的,你倆還有上升空間。”
莫嚴二人詫異地看向慕俞承,隻見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支煙扔給莫嚴,“說不定哪天哥心情好,在局長面前美言幾句,你們兩個還能換個肩章,成年戴這一個多不好看。”
“謝謝慕哥,你真是在世活佛。”莫嚴與李瑤溪心喜,連忙拍慕俞承的馬屁。
他們二人心知肚明,在這個警察局裡隻要汪正和不倒,慕俞承是最為吃香的,跟着他混多多少少能撈點好處。
“行了,行了。”慕俞承擺了擺手,點燃一根煙懶洋洋的開口:“馬屁拍的夠多了,我不說還越來越起勁了。”
“走了。”
“慕哥,慢走!”
慕俞承的半個身子已經探出門外,看着笑的如此燦爛的二人,不由得心裡打顫,他随手關上警門。
他都下了台階了。
怎料到,李瑤瑤和莫嚴站在屋内,對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慕哥,一路平安!”
這場面看上去,多少有點瘆人,慕俞承臉上挂着牽強的笑容,加快了腳上的速度。
出了門,天氣還有些漸涼,或許是太陽落山的緣故。
慕俞承坐在駕駛座上,目光落在方向盤前的禮盒,裡面是一條羊脂白玉,心裡總覺得有說不出來的感受。
他的手指在點火開關上輕輕一按,引擎轟隆聲即刻響起,像一隻咆哮的野獸,他輕踩油門,車子緩慢地開出停車位。
夜幕慢慢降臨,天空中蒙上了一層黑布,偶爾點綴着幾顆繁星,亮堂極了。
到家之後,他徑直走向浴室。
他将整具身體都沒入浴缸,熱水瞬間襲過他的腳踝,溫熱的氣息席卷而來。
他緊閉雙眼,想舒舒服服的泡個澡,以便散去身上的疲憊。
洗漱一番之後,慕俞承坐在書桌前,皺緊了眉頭,腦海中不斷回響着局長的話:“你這次的行為對警局造成了一定的影響,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我這警局還幹不幹,你需要深刻反省并寫一份檢讨書呈上來。”
慕俞承轉動着手上的鋼筆,不知道該寫什麼好,他深深地吸一口氣。
筆尖在紙張上行走,每一字每一句仿佛都承載了他的悔意和決心。
他叙述了自己違反紀律的具體行為,分析了背後的原因,并提出了改進措施。
他寫的比唱的還好聽,但是,他從來都不會改,更不會當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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