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了,驸馬書房的燈還沒有熄。他睡眠不好,多年來容貌一如當年俊秀,隻是眼角多了些皺紋,更顯俊朗出衆,大長公主如此癡纏迷戀于他,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驸馬放下筆,準備去歇了,結果一轉身卻看見兩個陌生人站在身前,他心中一驚,卻也并不害怕——他連死都不怕,還能怕什麼?真要是就這麼死了,倒也不失為一種福氣。
梁昭真沒想到能進來,他看到驸馬轉身,就說不出話了。
記憶中的父親已經是多年前,可自己卻不再是撒嬌耍賴的孩子,而是背負了血海深仇的人。
“你們……是誰?深更半夜擅闖公主府,很危險的。”驸馬輕聲說,“快些走,别叫人發現了。”
他越過這二人,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脊背袒露在他們面前,也不在意這如果是想殺他的人,這個姿勢剛剛好。
梁昭的唇抖了抖,玲珑踮起腳尖親了他的薄唇一下,“我出去看着,免得有人靠近,你們倆好好說說話,不要吵起來,心平氣和,知道嗎?”
等到玲珑出去,梁昭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父親!”
驸馬正端起茶杯,聽到梁昭這一聲父親,他的茶杯當啷一聲摔在了地上,因為鋪着地毯,所以茶杯完好,可裡頭的茶水卻灑了一地,迅速将地毯沁濕。驸馬聲音顫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這世上他就兩個孩子,能叫他父親的隻有……“你、你是誰?!”
“我是承簡,父親,我是承簡。”梁昭重重磕了兩個頭,雙手握成拳,眼淚流了下來。
承簡……承簡!
驸馬像是發了瘋一樣撲過來,跪倒在地去扶梁昭,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的端詳,淚水不停。“承簡我兒……你、你怎地長成這副模樣!你娘,你姐姐可好?這些年你們可好?有沒有被欺負?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你姐姐可許了人家?你娘,你娘她可還好?”
梁昭聽他啼血聲聲,哪裡還說得出半個字,他閉上眼,反手抓住父親的雙手,“我們都死了,父親,我們都死了!”
驸馬如遭雷擊,再說不出話來。
玲珑坐在屋頂上眺望遠方,在心裡感慨公主府就是氣派,真是梁府沒法兒比的,以後她也想住進來,感覺又威風又舒服,還有很多人伺候。不過屋裡動靜是不是太大了,要不是她在這兒早被人發現了,那兩人抱頭痛哭就算了,能不能哭的小點聲,吵死了。
不過……看在他們那麼慘的份兒上,她就勉強包容一下。玲珑百無聊賴的掀瓦片玩,這個大長公主對驸馬還真是一往情深,将先帝留給她的暗衛都派來看守——啊呸,保護驸馬,足以見她對驸馬執念之深,隻可惜她騙了驸馬這麼多年,得知真相的這個男人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再加上梁昭,這父子倆強強聯手,哪裡還有大長公主的活路。
她當初也沒有給驸馬妻兒一條活路,說白了都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待到梁昭發出信号表示已經談完,玲珑這才跳下屋頂進屋去,驸馬跟梁昭的眼睛都又紅又腫,看起來是哭過了,這會兒兩人眼裡都閃現着陰冷的光,雖然容貌不同,各有俊秀,可隻看眼神,就讓人覺得這絕對是父子。
“我兒多虧你照料。”驸馬感激地對玲珑說,他從聽到妻兒的死訊後就很冷靜,冷靜地讓梁昭感覺到不安。“日後也要麻煩你了,若是他不疼你敬你,你隻管揍他,我與他母親都向着你。”
“父親是準備做什麼啊。”玲珑淡淡地問。“難道是要跟大長公主同歸于盡嗎?那太愚蠢了,而且也太便宜她了。”
“父親!”梁昭震怒。“你答應我,要與我聯手的!我決不許她就這樣死了!”
死的幹脆利落也是一種幸福。
驸馬搖搖頭:“你們誤會了,我不會輕易尋死,我還沒看到仇人被碎屍萬段,自己怎麼能死呢?”大長公主手上還有一支軍隊,那是先帝留給她的,正是因為那支軍隊,她才能在京城橫着走,驸馬若殺了她,軍隊就會屬于魏平,他不會這樣便宜他們。“我隻是覺得兒媳辛苦,所以說一聲。”
玲珑似笑非笑:“若是這樣當然是最好了。”
梁昭多年後再見父親,走的時候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驸馬笑着送他們離開,轉過身關了門,面露陰狠之色,隻是他知道有人看管着他,所以這份傷心并不能表露出來,方才有兒媳在,隔絕了那些人,可現在沒了。
他像往常一樣吹了燈上床,被子往上一拉遮住頭,驸馬死死咬着被子,這會兒才是真的徹底絕望,心如死灰。多年來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就是妻兒,隻要一想到女兒會長得跟妻子一般美麗,兒子長大成人成家立業,他心中就滿是幸福,覺得這樣的日子再過個幾十年也能熬得住,隻要他們過得好,怎樣都行,自己自由與否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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