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廣揚起拳頭,似乎還想要沖過去,甘蒙适時地拉住他的胳膊,對着那個男人的方向很不文雅的吐了口泡沫大聲罵道。
滾吧你個侏儒!
這是我的選擇。
那天,北廣的到來是巧合,他來醫院送水,卻遇見了戲劇化的一幕。
那個中年男人憤憤然離開以後,我直接癱倒在了椅子上,甘蒙過來扶我,擔心地問有沒有事兒,甚至想當場撩起我的體恤來查看,我急忙按住她的手說沒事,就傷口還沒完全結繭,所以碰着的時候有些疼,休息一會兒就好。聽我這樣說,她才沒有再繼續動作。
走廊裡的人群散去,北廣站在一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很深很久的沉默。大概過了一刻鐘,我動了動,覺得沒有原先那麼疼以後,才叫了甘蒙和北廣的名字,我說我們走吧,去對面那個公園坐坐。甘蒙攙着我走在前方,北廣低着頭,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着。
是個小公園,環境優雅,青草味混合着不知名的花香入鼻,令人神清氣爽。望城最讓我喜歡的,就是不管在多濃重的喧嚣裡,也不忘為自己保留一方淨土。
我和甘蒙在木質長椅上坐下,椅子的長度足夠容納下三個人,甘蒙朝着我的方向,卻明顯是對着北廣那邊說話,她語調很輕。
坐吧。
甘蒙語畢,我忽感覺到身旁一陣巨大的沖擊力量,随後聽見骨頭碰撞在物體上的清脆聲響。我驚訝地側過頭,卻發現北廣右手掐住甘蒙的脖子,眼裡似乎随時能噴出幾百攝氏度的岩漿。他掐住她脖子的手逐漸在加重力道,兩人面對面,甘蒙滿臉潮紅對上北廣仇視的眼光。
而後,我聽見北廣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齒的說。
我真恨不得殺了你。
當時,我以為北廣的眼睛能在瞬間噴出火,誰知下一秒流出來的卻是透明液體。
我忽然想起以前許灼對我描述過的那個畫面,他初初和北廣交集,那個男孩子用身體去保護心愛之人的衣不蔽體。隻是當時,他流在她肩膀上的是血,而此刻,他落在她臉上的,是比血還讓我為之震撼的,眼淚。
最終,北廣還是松開了手。他紅着眼,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幾步,盯着眼前人,嘶啞出聲。
甘蒙,以前,我一直覺得是你對不起我。後來想想,又覺得是我對不起你。而現在我才知道,其實我們都沒有對不起對方,是你對不起你自己。
你道德泯滅!你自我作踐!
早知今天!早知如此!我就堅決一點把你留下來綁起來捆起來!哪怕你怨我一輩子!
說完這番話,北廣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了。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期間背對着我們擡起右手,胡亂在臉上狠狠抹了一把,似是要擦拭掉那些連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軟弱。頭頂是傾城日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長。他決絕的模樣,好像我無數次午夜夢回裡叫的那個名字。那個滿眼淡漠地經過我身旁,無論我多麼聲嘶力竭肝腸寸斷地叫喊,也自始至終都沒回過頭看我一眼的人。
我就這麼靜靜看着北廣的的背影,最終甘蒙沒哭,我哭了。我轉身抱着甘蒙的腰,哭得形象全無。
我說早知今天,我也堅決一點,把他留下來,綁起來,捆起來。哪怕他一輩子都隻會耍流氓,哪怕我一輩子都活在歉疚裡,此生不醒。
是否我們每個人心底,都有一道比月光還暗淡的傷,和一個念念不忘的名?塵世人喜歡通過臉上的笑容多少,去猜測對方經曆的悲歡數量。而隻有我們自己知道,隻有我知道,我是隔着怎樣的滄海,目送你去我也許永遠無法抵達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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