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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肖騰沒有加入這熱鬧之中，他不喜歡煙熏火燎，獨自坐在邊上，捏着杯酒，看他們吵鬧。頭頂的花架上紫藤枝蔓纏繞，綠意盎然，涼風拂過，架下光影斑駁，他猶如隐進這陰影裡一般。肖玄過來，給了他一盤烤好的食物。&ldo;大哥，不吃一點嗎？&rdo;肖騰伸手接過，看了看裡面的兩條肥美的烤得金黃的秋刀魚。&ldo;老師說這個很好吃的。&rdo;&ldo;嗯。&rdo;兩人坐在花架下，看着歐陽希聞遠遠地在和幾個孩子忙碌。歐陽希聞安靜又羞怯，但畢竟當老師的人，帶着一群孩子的時候，就還是很有主持大局的氣場。&ldo;你知道嗎，老師來南高之前，我就在路上見過他了，&rdo;肖玄托着下巴，&ldo;當時覺得，啊，這完全就是我的型！&rdo;&ldo;……&rdo;&ldo;想不到一開學，我就在教室裡見到他了。&rdo;&ldo;……&rdo;肖玄的表情美得冒泡：&ldo;這就是緣分吧。&rdo;&ldo;……&rdo;&ldo;其實第一次私下跟他說話，還是有點緊張呢。老師真的好溫柔，人又好……&rdo;和所有感情生活美滿的無良家夥一樣，肖玄不知不覺就開始花樣曬恩愛，訴說各種各樣的甜蜜來虐單身狗。肖騰默然着，沒說話，但盡量表現出傾聽的耐心。難得肖玄會願意向他傾述。隻是在他自己孤單一人的時候，聽着這些，所有的幸福細節。有種輕微的茫然，仿若它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一般。其實他一直不相信肖玄是幸福的，也不相信那愛情是真的。因為他從未體會過，也無法想象。就像要他去想象一種從未見過的顔色一樣。他又想到淩姨，心頭頓時一窒，手上也不由抓緊了。&ldo;哎呀！&rdo;看着歐陽希聞好像一個人要去擡沉重的飲料冰桶，肖玄忙說：&ldo;老師，放着我來！&rdo;然後就一溜煙跑過去了。肖騰将手裡的盤子擱在台上，繼續一個人在花架下坐着。兩個熱氣騰騰的餐盤遞到眼前，肖騰一轉頭，對上青年彎彎的笑眼：&ldo;來吃點烤羊排？&rdo;&ldo;……&rdo;&ldo;這個一點都不膩的，我挑了你最喜歡的部位。&rdo;&ldo;嗯。&rdo;容六看一眼大理石台上的那盤秋刀魚：&ldo;哎，你不是不喜歡吃魚嗎？海蝦倒是不錯，我拿了點，給你剝好了。&rdo;&ldo;……嗯。&rdo;新烤好的小羊排配了迷叠香，黑胡椒和海鹽，有種滲透了的，獨特的香氣。咬下去肥嫩而多汁，那鮮美的味道在口腔裡即刻融化開來，令肖騰驚覺自己已經饑腸辘辘了。容六看着他吃：&ldo;我的手藝還行嗎？&rdo;&ldo;嗯。&rdo;容六笑眯眯的：&ldo;那我再拿一些來？酒我也給你倒點吧。&rdo;酒肉交彙，肖騰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當然并沒有醉，隻是有點酒勁上頭。酒精令人神經麻痹，然而情緒卻都被加倍放大了一般，他看着他們的熱鬧和歡喜，感覺自己心裡那個洞又大了一些。聚會結束，傭人們負責收拾和清理，容六陪着他回了卧室。他隻承認是&ldo;陪着&rdo;，而非&ldo;扶着&rdo;，因為他覺得自己足夠清醒，也有足夠的力量靠自己行走。肖騰在他那把椅子裡坐下，閉目養神，青年在他身前蹲下來，用熱毛巾細細地替他擦臉。柔軟濕潤的纖維上，淡淡的香氣和熱度令人十分舒服，以至于他不由放松地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而後他感覺到嘴唇上有了柔軟的碰觸。肖騰立即睜開眼睛，将面前的青年一把推開。容六用一雙漆黑的，犬科動物一般眼睛望着他。肖騰居高臨下地，手掌抵在青年額頭上，以一種清醒的，不容冒犯的姿态。&ldo;我想給的，你可以拿。我不想給的，你不能要。&rdo;容六望着他，半晌笑道：&ldo;好的。&rdo;肖騰又道：&ldo;當然，你有權不要。&rdo;他是很公平的。容六微笑道：&ldo;我知道。&rdo;&ldo;你明白了嗎？&rdo;容六笑眯眯的，心情全然沒有因為他的拒絕而受損似的：&ldo;明白。&rdo;這是他們之間達成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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