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挺之唯恐梅安塵會發生什麼意外,所以晚間偷偷派人潛入敵營探聽消息。
第二天早晨,探子回報,敵營内部現在比較空虛,聽說是老皇帝要過生日,守衛将領前段時間回京複命加慶賀去了,到了今天不知什麼原因還未回來,負責的隻是一個偏将。
梅安塵暗說好機會,問明城内還有多少糧食,等到明确回答,他計算了一下,立刻把糧食分成兩部分,一小部分留給守城的将士,一大部分讓進攻的士兵享用。
恰在此時,接到命令的梅凡塵率領一部分兵卒帶着少量糧食,先行趕到。梅安塵大加贊賞,遂安排大家吃飽喝足,稍作休息,就親率大軍,直撲敵營。
城牆上的桑餘守軍,在冷月軍隊炮火以及劍雨的強大攻勢下,短短一個時辰就潰敗不堪,紛紛投降。
城内火光沖天,多處民房燃燒着。街上到處是受傷的士兵和無處可去的百姓,而那些沒有跑出房屋的人們,也則發出一陣陣凄慘的叫聲。梅安塵歎了一口氣,不管怎樣,打仗隻會讓無辜的百姓的苦難更加深重。
他背着手走進一處房屋,玉玲珑也緊随其後,邊走邊說,“太慘了!”
忽然,她停下腳步,一個臉色極其蒼白的小男孩,正蜷縮在角落裡,驚恐地看着走近的幾個人。他的旁邊,還有一個非常精緻的小鴿籠,裡面兩隻鴿子“咕咕”地叫着。
玉玲珑蹲下身,“你怎麼一個人?你家大人呢?”
“他們,都被桑餘的人打死了,家裡隻剩下我一個人了。”男孩直視着玉玲珑,卻不露聲色地把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然後低下了頭。
“太可憐了!你多大了?”玉玲珑又問道。
“姐姐,我十二了!”感覺到梅安塵的視線直射過來,男孩仍然低着頭。突然有一塊正在燃燒的木頭降落下來。一個護衛大喊“小心!”正要向前,梅安塵拔出長劍,反手一揮,那木頭被劍氣所擾,掉在一旁。
火星四濺,連玉玲珑都吓了一跳。梅安塵卻發現,那個蹲在地上的男孩,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太子?這麼危險,留他一個人?”玉玲珑征求着梅安塵的意見。
梅安塵看出玉玲珑的欲言又止,微微搖搖頭——收集難民有專人管理,來路不明的人怎麼可能讓他們接近皇家?
幾人站起身要走,男孩突然站起來,“姐姐,我這還有兩隻鴿子,我也養不起它們了,連同這個籠子,都送給你吧!”
大家這才發現,男孩太瘦了,瘦的讓人心疼。
玉玲珑再次看向梅安塵,又仔細端詳了那個男孩,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決心,過去牽起男孩的手,“你,就做我的弟弟吧!”
梅安塵想阻止,卻又知曉玉玲珑的性格,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希望太子妃的同情心能有所回報!
現在想來,當時的自己太年輕了,考慮問題也太簡單了——趙吉為什麼會在那裡?為什麼打仗時人活着都困難,他還要養兩隻鴿子?即使是巧合,為什麼他的衣服雖破卻比較幹淨?他的手,也不像窮人家孩子的手那麼粗糙。還有,十二歲的孩子,眼睛裡有驚恐,面對玉玲珑和梅安塵卻對答如流?
但是,即便當時說出來,玉玲珑能夠聽進去嗎?
而且,先皇到底是怎麼死的?自己追查了這麼多年,所有的懷疑都指向了趙吉,但就是沒有證據!
現在,據孫堅派出去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十幾年前,桑餘的貴族頗喜鴿子,可是,自從那次戰役之後,桑餘的鴿子幾乎絕迹!
為了一個計劃,可以讓全貴族的愛好絕迹,這是怎樣的一個隐忍的對手?難道說,這個趙吉,和桑餘的貴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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