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皇宮就開始忙碌起來,雖說宴會舉行的宮殿已經布置妥當,但是菜肴蔬果,還有節目的檢查還是需要很長時間的。
宴會安排在酉時,離開始還有兩個時辰,就已經陸陸續續有帶着家屬的朝臣進入皇宮。
職位低的朝臣來得更早,為的就是在這場宴會上巴結比自己職位高的人。
朝臣可以帶自己的夫人,以及自己的孩子,但所帶之人不能超過四人。若是沒有這個規定,有的朝臣恨不得把家裡五個女兒帶上,畢竟這種宴會皇子王爺都會參加,要是一個看對眼,那就是一人得道,全家有福的事了。
女眷先是去到禦花園,這裡由皇後主持。一邊等候,一邊閑聊,但細細一聽,這裡的女眷用着華麗的言語,打着無聲無息的仗,氣氛針鋒相對。
了塵本想早一些到場,但被苻羽摁在了房間的椅子上,不讓他出門。了塵不解,他本來就是一個客人,去早一些怎麼了?
苻羽在和皇宮暗中觀察了這麼久,早就看清楚這皇宮上下所有人都把了塵當成得道高僧,尊敬得不行。他在所有人心裡的地位,已經不是客人,而是一個僅次于皇帝了。這麼一個地位的人,要是提早去到,一定會被團團圍住。
他不過是一個普通小僧,之前就金佛的事有人問過他的意見,他也是誤打誤撞解決了。要是圍上來一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提問,到時他支支吾吾的,那可就丢大發了。
這些道理,了塵不明白,苻羽也不想過多解釋,說一句,他會回十句。
很累。
于是她說道:“聽我的,不用這麼早,差不多開始再去。”
了塵隻覺得差不多再去,實在是沒禮貌。
“為什麼啊?何況為什麼我要聽你的?”了塵不滿地說道。
苻羽瞥了他一眼,說道:“不為什麼,為了你好。”
聽到苻羽這麼說,了塵一下子就不高興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也不說為什麼,一種被操控的感覺充斥全身。
他說道:“你也太過分了吧?我也是一個人,我不是你的誰,憑什麼攔着我?”
苻羽一愣,她看着面前氣呼呼的了塵,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她想起來了,她不再是齊國的将軍,面前這個男人不是她忠實保護的皇帝。
當她還是将軍的時候,所有的決定都是為了她的主子好,她的主子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從來不會問為什麼,就默默聽她的安排,有必要的時候插入自己的想法,好讓她修改自己的計劃。
習慣了十幾年,離開了那個環境,這種習慣就變成了一種束縛了。
苻羽苦笑,道歉地說:“是我考慮不當,你要去便去吧,隻是我想說一句,你的道行有多高你自己明白……我去出去逛一圈,看看環境,宴會開始了我會在宮殿裡保護你的,你放心好了。”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了塵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思索了一番,最後恍然大悟。
她不就是怕他尴尬嘛,怎麼不早說?
明白了苻羽的心思之後,了塵豁然開朗,心中的不滿煙消雲散。他留在房間裡誦經,等到太監來請,才起身去宴會。
離開了房間的苻羽小心翼翼地在皇宮裡遊走,她想再看看,會不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可以讓她利用一番。
還是那句話,羽國皇宮越亂,她就越開心。
兜兜轉轉來到皇後主持的女眷休息地,苻羽藏身在樹上,觀察着那邊發生的事。
女人之間的戰争,當她還是龍佑将軍的時候,她有幸見到過,比行軍打仗還要恐怖。
打仗麼,真刀實槍對着幹,看得見,能躲就躲開,不能躲開的,受了傷,也就隻能怪自己學藝不精。但是善用心計的女人,在無形中可以誅殺一個人,不用自己動手,還不用落下一個壞名。
對于這一點,苻羽非常慶幸自己後來參軍。
莺莺燕燕在争相鬥妍,個個臉上帶了嬌媚的笑,但有的掩飾功力不到,在笑容之中還堆積算計。你一言我一語,場面不亞于做大戲,十分精彩。
祁婉琬安安靜靜的在皇後身邊坐着,面無表情,和身旁一臉柔和笑着的皇後對比起來,就顯得有些高傲不近人。
有個不知哪家的大家閨秀看到了不參與聊天的祁婉琬,眼睛閃過一絲嫉妒和仇恨,但很快又轉變成一開始的平易近人的笑容。
她扶了扶頭上的步搖,笑道:“靜兒見三公主欲言又止的模樣,看來三公主是腼腆的人呢。”
祁婉琬心裡白了自稱靜兒的人一眼,她哪裡就腼腆?她不過是不想參與罷了。
隻是祁婉琬的身份擺在那裡,更何況她是欽定的太子妃,多少人羨慕嫉妒恨?
打從祁婉琬一出現,所有人都想讓她出醜,好抓到機會把她從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來,這也就為什麼靜兒會突然提到祁婉琬。
靜兒這麼一說,祁婉琬就不得不參與進去了。
祁婉琬呵呵一笑,說道:“本宮覺得各位姐姐說的十分精彩,一時間也不好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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