燮州北苑有不少古人留下的碑林遺迹,祭酒為了讓大家多些練字帖,特地派學生前去謄寫,但北苑離射場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這裡物價奇貴,學生裡家境好的自然能雇船回來,家境稍遜的卻隻能沿岸步行。
崔銮冷哼一聲,絲毫不掩飾面上的不屑:“一幫窮鬼!”
“我們也别去接他們了,本來就沒幾個人,一來一回還要耽誤時間。”崔銮不耐道:“再說賀珥也和我們一組,陛下看到他,遷怒于我們怎麼辦?”
齊宥記得原書裡,賀珥在射獵裡被同窗欺負得很慘,簡直處在被孤立的處境,這次賀珥是因為他才來的燮州,昨夜也是因為他才和崔家發生沖突,齊宥立刻道:“我們組比旁的組整整少三四個人,比賽會很吃虧,賀珥的騎射課成績也很好,沒有不讓他上場的理由。”
齊宥想到地圖上的标注,沉吟道:“從河塘沿着曲廊劃有一近道通往北苑,不到半個時辰應該就能看到他們。”
射獵結果看的是隊員的總成績,人員減少,打獵時自然不占優勢,同組的少年們估摸時間還早,皆想去接那幾個人。
幾個人雇了一條船,由射場向北緩緩劃去,碧波蕩漾,蓮蓬搖曳,他們穿過拱橋,撥開岸邊的垂柳,恰巧望見賀珥幾人正沿着岸邊走,齊宥幾人在船上喊了幾嗓子,給他們拼命揮手。
賀珥等人也看到了他們,停下腳步。
齊宥催促道:“師傅,再劃快些。”
船調頭靠岸,船夫搭好跳闆,岸上的少年既驚且喜,連聲道謝後依次上船,
崔銮抱臂站在船頭,一直在連聲催促:“走啊!一會兒陛下駕臨,耽誤了比賽你們能擔待麼?”
賀珥恰排在這些少年裡的最後一位,他前頭的少年一上船,崔銮便命令船夫開船。
賀珥沒留意,一腳已踏上船闆,誰知船忽然滑動,他身形不穩,登時落入水中。
船上的少年一時間大駭,不住朝岸邊喊人。
兩岸寂寂,隻有風拂柳梢之聲,齊宥眼看賀珥掙紮下沉,再也顧不上許多,脫去外衫鞋子撲通跳入水中。
齊宥頂多是遊泳館深水區的水平,從沒遊過野泳,一下水心裡先怯了幾分,隻能屏住呼吸,兩臂打水,從背後摸索着摟住賀珥的腰。
還好離船近,齊宥咬着牙拖着不住掙紮的賀珥,在同窗的幫扶下艱難爬上船。
賀珥衣衫盡濕,不住發顫,顯然吓得不輕,齊宥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隻覺心在冰雪中滾了一遭,整個人濕濕嗒嗒忍不住瑟縮。
同窗皆看不過去,聲讨起崔銮:“你再急也要等等人啊!差點鬧出人命!”
崔銮面色發白,不情不願道了歉。末了又道:“誰讓你們不雇船回來呢,我們雇船來接你們,磨磨蹭蹭不上岸,我也就是催了幾句,誰知……”
崔銮嘴裡是道歉,但字字是在甩鍋,齊宥披着濕漉漉的外衫坐在晃動的船頭,沒心思聽崔銮放屁:“我想去岸上歇會兒,師傅,麻煩您靠下岸。”
賀珥和同窗們也跟着他上了岸,岸上白日正烈,坐在發燙的石闆上良久,兩人才漸漸回過神。
“這次歇夠了吧?”崔銮一心想在皇帝面前射獵露臉,連聲催促道:“快快快,隻有小半個時辰了,趕緊上船返程。”
“你們先去吧。”被人連聲催促,齊宥也來了脾氣,一臉不願奉陪的表情:“我魂兒還沒找回來呢,還要再緩口氣。”
幾個人面面相觑不好走掉,崔銮冷冷道:“你們都不去?少兩個人我們還怎麼比?再說掉個水而已,沒必要耽誤一個組的前程吧?”
齊宥賀珥還未反駁,剩下的幾人都忍不住了,紛紛表示不介意,看表情簡直想集體退賽讓崔銮一人返程算了。
氣氛一時僵住,賀珥咬咬唇,強撐着站起身道:“我和大家一起去吧,阿宥方才消耗了不少體力,大家也理解一下,讓他歇口氣。”
幾人皆點點頭,又輪流安慰齊宥一番,登船離去。
正是午時,烈日高懸,岸邊陽光灼曬的人睜不開眼睛,平日裡齊宥早換地兒了,今日死裡逃生,卻覺得這曬在身上的日頭格外讓人心定,幹脆穿着裡衣抱膝在岸邊曬太陽,準備等到把身上衣裳烘烤幹再撤。
雍熾坐在肩輿上,頂着大太陽無精打采地往射場趕,瞟一眼周遭,正巧發現坐在河畔石闆上的齊宥。
少年背對他,乖乖抱膝而坐,衣衫盡濕,圓潤的肩頭瑟瑟發抖,水珠順着如墨的發梢滾落,滴滴答答在身後凝成小水渦,姿态很是令人遐思。
雍熾走下肩輿,眼睛掃過齊宥:“衣裳怎麼濕了?”
齊宥轉身對上雍熾的視線,心裡一驚忙跪好:“陛下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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