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個身影,顧攸甯怔了一怔,等反應過來,立刻小跑着追了過去,地上的積水濺在她繡着點點紅梅的白裙上,很快就暈染開來,白裙潔淨,泥水渾濁,就像一張白淨的宣紙上點了一筆本不該存在的墨,煞是可惜。
可顧攸甯卻全然顧不得了,她此時唯一的念頭就是追上他!
譚太醫……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已經消失在衆人面前長達兩年之久,甚至被她認為已經離開京城的男人,竟然會在這個地方出現!想到那日和孔大夫說得那番話,顧攸甯的心中瞬間燃起了希望,若是有譚太醫幫忙,那小滿的病是不是……
想到這,
顧攸甯更是顧不得那些濺起來的髒污泥水。
可這處地方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剛才那個身影轉過彎後竟然就尋不見了。
顧攸甯手裡撐着傘,因為跑得太急,外頭那些雨水順着風不着邊際的打在她的身上,鬧得她現在從頭到腳都被雨水沾濕了,長長的眼睫挂着水珠,眨一下就往下掉,落在精緻明豔的臉上。
她就這樣四處張望着,正猶豫要不要出聲喊人的時候,半夏撐着傘出現了。
半夏剛從一間禅房出來,看到她站在小道中央還愣了一下,待瞧見她身上全是雨水,手裡撐着的那把傘有大半傾斜,隻籠統遮住了一點身子,她驚呼一聲,立刻跑了過去,一邊把手中的傘往人頭上遮,一邊拿出腰間的帕子去抹她臉上的雨水,嘴裡不住說道:“您這是怎麼了?頭發和衣裳都濕了,快,快随奴進屋去。”
原本目露迷茫的顧攸甯在看到半夏出現的時候,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她白皙纖長的手指緊緊抓着半夏的手腕,素來不染波瀾的臉上有着藏不住的歡喜,“半夏,你可知道我看到誰了!”
半夏被她這幅表情弄得一楞,讷讷張口:“誰?”
“譚太醫!”
顧攸甯緊緊抓着她的手,臉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我看到譚太醫了!”她說完,繼續往四周看去,嘴裡喃喃道:“我得找到他,找到他,小滿或許就有希望了。”
當初旁人都說小滿活不過三歲,可譚太醫愣是讓他活了這麼久。
雖然譚太醫曾經也說過,想讓小滿徹底痊愈幾乎不可能,但隻要,隻要能讓他多活幾年,隻要别讓他在發病的時候那麼痛苦,那也好啊!心中那一把剛剛升騰起來的希望之火仿佛怎麼都熄不滅,她掙開半夏的攙扶繼續往前走,邊走邊朝兩側的禅房看去。
可每間禅房的門都關着,高高的院牆遮擋住裡頭的布景,她根本瞧不見那一門之後是個什麼情況。
半夏也從先前的怔楞回過神來了,她緊跟着顧攸甯的步子往前走,怕她又被雨淋到,高舉着傘落在她頭頂,同她說道:“主子,今天寺廟除了您以外,隻有外頭那輛馬車的主人了。”見顧攸甯側目看來,她指着一間禅房,輕聲說:“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有人出入那間院子,如果您看到的真是譚太醫,那他應該是在那間禅房。”
就是不知道馬車的主人是誰了。
她知道主子這些年盡量避開和京城的貴人們見面。
“不如……”
半夏開口,剛想毛遂自薦,就聽到顧攸甯已重新斂了面容,說道:“不用,我親自過去。”
她說完看了一眼那間緊閉的門扉,握着傘柄的手指又用了幾分力,平複了起伏的呼吸後才走過去。
“叩叩叩——”
磅礴大雨下,木門被人敲起。
這聲音在這樣的雨聲下并不算響,可院子裡的都是習武之人,自然都聽到了。杜仲正坐在廊下擦着手中的劍,聽到聲音看了一眼身後的屋子,見裡頭的交談聲并未停下,知道主子這是不耐見人,剛想尋個由頭打發去,就聽到外頭有女子的聲音響起,“請問有人在嗎?我是烏衣巷顧家的,想求見貴人。”
那道聲音響起的時候,身後的聲音也跟着戛然而止,半晌,屋子裡傳來姬朝宗的聲音,“杜仲,去問問什麼事。”
“哎。”
杜仲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放下手中的劍,撐着把傘走了出去,門被他從裡頭打開,他看到兩個女子撐着傘站在外頭,站在後頭的女子面容清麗,此時聽到聲響,連忙扯了扯身前女子的袖子,驚喜道:“姑娘,門開了!”
話音剛落,
那個被她稱作“姑娘”的女子便擡了頭。
十二節骨的油傘下,穿着白色豎領短襖的女子在一道道的雨簾下擡起頭。
“嘶——”
縱使杜仲這些年跟着姬朝宗闖南走北,見慣美人,可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可他到底是姬朝宗的近侍,是南陽姬家調.教多年才敢放在姬朝宗身邊的人,即使有一瞬的發昏也不至于讓他真的昏了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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