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有老太爺和大老爺嗎?二夫人生平與大夫人素來交好,大老爺與二老爺又是親兄弟,想來不會虧待小姐的。再說,不是還有老太爺嗎,他老人家肯定不會不管自己的親孫女,畢竟蒲家現在隻有這麼一個小姐了。’’
可我聽說同為蒲家遠親的太後娘娘有意撫養小姐。’’
真的嗎,我都沒聽說過,你是在哪聽到的?’’
我聽大夫人身邊的秋雪說的,大夫人與大老爺在商量的時候她不小心聽到了,然後就告訴我,讓我趕緊找出路。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會為了自己的前途離開小姐嗎?’’
“我不知道。你呢,你會離開小姐嗎?”
“不知道。别說了,春景姐來了!”
蒲無憂跪在靈堂前聽着兩個小丫鬟的對話,看着春景的身影慢慢的向自己這邊走來,心裡一片茫然。
這場景蒲無憂去年見過,那時她剛剛見過母親,母親枯瘦的手拉着自己的小手,明明應該很冰冷的手卻很溫暖,她的眼睛裡透着滿眼的不舍。之後,白色的麻布随處可見,自己也被奶媽披上白色的麻布。那時自己也像現在一樣,跪在大堂前,唯一不同的是,當時有父親陪着自己,現在隻有自己跪在這寂靜的大堂上。
蒲無憂那時不明白父親為什麼不再像往常一樣摸着自己的頭笑說自己長高了,而隻是滿臉哀傷的看着大堂上那黑色的大箱子。蒲無憂害怕父親的無聲,于是不斷地說話,來引起父親的注意。父親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後,摸摸自己的頭,讓自己不安定的心平靜下來。
現在這裡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也隻能是一個人了。
“小姐,等一會兒老爺出殡有很多規矩,您要注意聽道士的指示。我們府裡現在是新晉的貴族家庭,不比在平南城,一舉一動都被人看着,但凡做錯,就會連累到太後娘娘。太後娘娘……”
蒲無憂雖然聽着春景的囑托,但是心神卻遊離于那方外。
“景姐姐,我知道了,我會照着道士的指示做的,我不會給家裡丢臉的,也不會讓姨奶奶難做的。”
第4章
第三章
“無憂,我們家雖然是太後娘娘的娘家人,可該守的禮還是要守的,在人前你還是得叫太後娘娘的尊稱。懂了嗎?”一個身穿素色衣服中年男子沉聲說道。
無憂擡頭看向發聲方向,看到了自父親死後再也沒出現的爺爺。蒲無憂害怕的想從爺爺身上尋求安定,不料卻看到了那人剛毅的臉上新增了很多皺紋,再加上黑白相加的頭發,使他顯得異常的憔悴。
無憂壓下心中的恐懼和哀傷,将快要流出的淚放回眼眶,調整自己的聲線,盡量将自己聲音中的那一絲顫抖和哽咽隐藏起來。
“爺爺,無憂懂了。無憂以後會直接叫姨奶奶太後娘娘,不會越矩的。”
“這就好,這才是爺爺的好孩子。”蒲泰輕笑着摸摸蒲無憂的頭。他看着蒲無憂,眼神空洞,眼睛裡卻滿是哀傷,不知是為他這個眼前的小女孩悲傷,還是透過小女孩思念某人而悲傷,亦或者兩者皆有,結果隻有隐藏在他的心中。
“哎呀,蒲太尉,您别這樣吓着小姐了。太後娘娘一直對我們這些下人說小姐這好那好的,她老人家啊總說小姐是這群孩子們中她老人家最中意的,想要多親近親近,您這樣子,讓太後她老人家怎麼親近親近小姐。”一個尖銳的聲音從爺爺的背後響起。
爺爺轉身看向身後出聲的那人,蒲無憂的眼睛也随着爺爺的視線轉向那人身上。那人穿着皇宮禁内的太監服,輕笑的看着蒲無憂。蒲無憂回想着自己所見過的所有的人,發現自己真的從沒見過他。
正在蒲無憂在疑惑的時候,蒲泰拱手行一禮,客氣的說道。
“盛常侍,我這是為了教她規矩,以後在太後娘娘面前也不會失禮,想來太後娘娘不會怪罪。無憂,這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大總管,來,見過大總管。”
“無憂見過大總管。”蒲無憂對盛常侍行了一禮。
“哎呦,我可不敢擔這一禮。這要太後她老人家知道了,可不得說我倚老賣老了。”
“您受得了這禮。也不知盛常侍此次前來有何要事?須得您親自來一趟?”
“您這話說的,您是太後娘娘的娘家人,我巴結都來不及呢,怎會嫌勞累。我呀,這次是帶着任務出來的,來送蒲大人最後一程的。太後娘娘不方便出來,隻好讓我來送蒲大人,蒲太尉莫要太嫌棄才好。”
“不敢,不敢。常侍您能來真是小兒的莫大榮幸。”蒲泰擺擺手,慌忙得說道。
“蒲太尉太客氣了。這出殡的時辰快到了吧,莫耽誤了時辰,還請蒲太尉節哀順變。”盛茂擡頭看着天提醒着蒲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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