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死士說着說着突然跪下,眼中終于流下了近乎絕望的淚水。
“大人!您說過那是瘟疫!您說過,他們的身體染上了肮髒的瘟疫,那是魔鬼的詛咒,所以您不能帶他們回到草原上;可是不能回到草原的男兒,連魂魄都會找不到家的方向!所以,您也說過,回去後會請大薩滿作法,接他們最潔淨的魂魄回家。”
鐵骨铮铮的漢子已經泣不成聲。
“大人……請您……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斯木裡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脹的後頸,他不削地撇了撇嘴,“草原上從來都隻有最矯健的雄鷹才能展翅翺翔,金帳不需要你們這樣沒有用的廢人效力。”
電光火石之間,跪伏在地的死士突然抽出腰間的斬馬刀。
北夷人沒有花哨的招式,也沒有詭秘的技巧,隻有一瞬間全力的爆發。
那刀直直地朝斯木裡的正臉劈去。
斯木裡似乎對眼前的一切早有預料,他成竹在胸,甚至不退不躲,身後馬上又幾道黑影破窗而入。
玄鐵彎刀并沒有耀眼地鋒芒,它和它的主人一樣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隐藏了光芒,一旦現于人前,卻在轉瞬間便割破了那名死士的喉嚨。
“這幾個隗明人,給我帶走。”斯木裡冷漠地用北夷語對身後如兵器一般直立不動、面無表情的玄鐵彎刀客們下達命令,“其他人,不留活口。”
他用兩根手指夾起在自己面前永遠停下來的那柄斬馬刀,一臉嫌惡地扔在一旁。
斬馬刀落地,在滿屋的厮殺聲中發出刺耳的鳴響。
斯木裡随手在一旁的床帏上擦拭着自己那兩根金貴的手指,他換回隗明官話,詭異地似乎是在跟已經倒在地上的屍體對話——
“我不想再聽到有哪隻阿貓阿狗跳出來說,自己是隗明人和高貴的草原血統生出來的,雜種。”
眼前的一幕教林詩懿看得惡心,她強忍下五髒六腑内翻江倒海的厭惡,看着一名玄鐵彎刀客一把扛起床榻之上昏迷的裴朔。
另一名彎刀客俯身在地,他掀起地闆上的氍毹,用彎刀的刀柄敲擊着木質的地闆。
他的耳朵幾乎緊貼着地面,片刻之後,彎刀調轉方向突然出手,刀刃便沒入了地闆之中。
林詩懿大驚,她在這房中住了幾日,能夠着的地方都細細地查看過,卻不曾想這氍毹之下的地闆居然是中空的。
斯木裡似乎瞧出了林詩懿眼神裡的變化,他冷笑道:“林大夫,聰明人從來不會認為自己什麼都知道。就跟你不知道這房中埋着密道一樣,你想要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偏偏要讓你活?”
沒有給自己任何反駁的機會,林詩懿陡然發覺後頸一陣劇痛,緊接着便是眼前一陣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又來晚了,因為白天不太舒服幾乎都睡了過去..希望早上起來看到更新的你們能原諒!
第50章尼勒布斯與奇毒
再一次恢複知覺之時,林詩懿最先是感受到的是滿眼刺目的光線,盡管阖着眼皮,還是讓她覺得很不适應。
她本能的擡手遮擋住炫目的光線,略略适應了以後才嘗試着睜開眼。
天那麼藍,像是濾去了雜質的藍靛色油彩,連一點浮絮都找不見。
來北境也有好幾個月了,她此前對北境的感受都來自于粗粝的風沙和破敗的一切,似乎北境的一切天生都是粗糙的。
便是在這一刻,她突然間發現北境的美,原來也可以這樣的精緻。
隻是有人,毀掉了這一切。
想到了毀掉這一切的人,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才開始重重疊疊的組建,林詩懿突然回憶起自己的處境,翻身坐起,卻再一次被眼前的精緻駭住——
她正置身于一片盛大熱烈的赤紅花海。
“林大夫,您醒了?”
是裴朗的聲音拽回了林詩懿的思緒,她回頭,看見裴朗正摟着裴朔喂水。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兒?”她警覺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大夫在北境也一定聽過尼勒布斯的傳說吧?”裴朗伸手指了指面前幾乎和天空的顔色混為一體的湖面,“我們正坐在北境大草原的眼淚身邊。”
他輕輕放下懷中的裴朔平躺在草地上,保持着雙膝跪地的姿勢對林詩懿颔首行禮,言語間面露愧色,“都是我的錯。”
“你到底做了什麼!”聯想到幾日前荊望的話裡,裴朗之前種種兩面三刀的行為,林詩懿心頭一沉,她不顧禮儀地上前一把揪住了裴朗的前襟,“你把齊钺怎麼了?北境軍怎麼了?丹城怎麼了!”
“因為,我什麼都做不了。”裴朗痛苦地蹙眉,“林大夫當是已經知道了我之前帶人偷挖密道的事情,我真的,沒想到……斯木裡發現密道之後不是派人填了着密道,而是把密道一路接通到了丹城太守府邸的那個偏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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