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懿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力道開始逐漸減輕。
這段時日的研究,她雖然對毒性的來源和解毒之法仍是毫無頭緒,但就對兩個病患的仔細觀察,她找出了此種劇毒的病程發展路徑。
也許是劑量不夠,也許是此毒不比常見的砒霜或者鸩毒那樣性烈,她所見的病患都是緩慢發展,最明顯的症狀便是全身皮膚無差别的出血。
裴朔雖是染毒最晚,毒性也最弱,但由于身體的底子太弱且中間又斷了救治,今日再擡進來的時候已經開始了嘔血。
再加上斯木裡剛才幾乎滲血的瞳仁,林詩懿幾乎可以斷定,身中此毒之人最終将斃命與全身及内髒出血,毒至末期,藥石無靈。
“大人。”終于被松開腕子的林詩懿福了福身,“若是您繼續情緒急躁,血脈急行,若真是髒器破裂出血,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聰明又美貌的女人——”斯木裡伸手劃過林詩懿的左臉。
林詩懿無法忍受内心的厭惡,偏頭躲開了那種幹燥又粗糙的觸感。
斯木裡的手懸停在半空中,慢慢握成了拳,他一拳砸向床框,“怪不得齊钺不舍得放手!他能有今晚這一出,隻怕是為了來救你吧?”
林詩懿看着野獸的眼睛逐漸走向失控和發狂的邊緣,她想要後退,身後卻已經是躺着裴朔的床榻。
她退無可退。
“你跟齊钺演了這麼大一出好戲給我看,不如,也跟我演一出戲吧?”
斯木裡捏住林詩懿的下巴,強迫對方看向自己。
“你反正解不了我的毒,不是嗎?如果難逃一死,那我很想在死前看看,齊钺他生不如死的樣子——”
斯木裡的手順着林詩懿精巧的小巴下滑,食指的指尖已經勾住了她的襟口。
“大人!大人……”裴朗的額頭剛才磕在了凳子腳上,現下半邊臉糊滿了鮮血,他現在撲過來抱住斯木裡的小腿,鮮血蹭上了斯木裡的皮靴,“林大夫剛才已經施針止了裴朔的出血,大人您冷靜!可以救的……隻要再給林大夫一點時間,這毒她一定可以解的!”
門口守着的精銳死士在這一刻也緊張地上前,他們并不能聽懂裴朗的話,隻是在裴朗靠近斯木裡的時候出于護主本能地上前。
裴朗很快被人一左一右地架開了斯木裡的身邊。
“時間?”斯木裡看着自己軍靴邊蹭上的血迹,他的眼神充滿了嫌惡,嘴角卻挂着一絲近若瘋癫的冷笑,他突然大聲地咆哮,“是齊钺他不肯給我時間!”
林詩懿強迫自己冷靜堅強,斯木裡的指尖還搭在她的襟口,她終于瞅準了斯木裡走神失控的這一刻,一把拔下頭上的木簪,把尖頭插進了斯木裡的手背。
“嘶——”
斯木裡吃痛地捂着手退開兩步,林詩懿見狀逃開,卻很快被迎上來的死士攔住。
于是她的木簪尖端,便對準了自己的脖頸。
“斯木裡,我告訴你,我與齊钺夫妻不睦從來都不是空穴來風,今天他就算是在這裡見着我的屍體也一點不會影響他收複丹城的喜悅!你别做夢了。”
死生對這一刻的林詩懿已經不再重要,但至少,她不能允許自己成為齊钺收複丹城的阻滞。
“你壞事做盡,在這一刻卻隻想着要拉齊钺跟你一同下地獄?你看看這一屋子忠心追随你的死士,你可曾想過為他們謀一條出路?我雖與齊钺夫妻不睦,但就憑這點,你也不配與他相提并論。”
外面已經傳來撕打和呼喊的聲音,林詩懿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你早就發現那批搶來的白米有毒,可你卻對外說這是瘟疫?我起先以為這是你要為日後坑殺丹城百姓找好說辭,但到底是我錯了。你下令把那些白米分給了誰?”
林詩懿在今晚得知斯木裡早知白米有毒後,向處理屍體的裴朗細細查問過,死去的都是在之前的戰争中受傷緻殘,或是病弱無力的士兵。
這不禁讓她脊背生寒。
“那些殘廢和染病的士兵,哪一個不是曾為你,為你身後草原上的金帳賣命?你卻把明知是毒藥的東西送進他們嘴裡,隻因為不想用你寶貴的糧食去奉養再也沒有用的閑人。你把他們看成是負累,把整個丹城的百姓看成是為你産糧的器具,還有這一屋子的死士,你要拖着齊钺下地獄的時候,你可曾想過他們的死活?”
林詩懿的木簪已經漸漸的戳破他頸項間的皮膚,那裡滲出一點點鮮紅的顔色。
“你不會想,因為在你的眼裡隻有權勢和勝利。他們,我們,都不是人。你的眼裡,沒有人命。”
林詩懿阖眸,手間陡然加力。
作者有話要說:病愈後将恢複粗長..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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