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剛才——
“剛才衛達明明說已經半年沒有得到北夷領地傳來像樣的戰報,你如何得知北夷内部叛亂已起?丹城已是數月杳無音訊,你又如何得知他們送了糧草和物質回草原救急?”
齊钺盯着林詩懿說完每一個字,終于嘴角微揚,面露苦笑,“我若說是我猜的,你信嗎?”
“那我請問大将軍——”林詩懿輕靠椅背,“您是如何能把北夷人襲營的時間都猜得這般準,這樣的好本事,可否也教教妾身?”
“懿兒,有些事我無法向你言明……”齊钺突然俯身向前以手撐着椅邊小案,整個将林詩懿圈在座椅内的小小空間之内,“丹城的情況你不清楚,就相信我這一次行嗎?别去。”
“齊钺,若要談情分,戰場之上,數萬人的性命面前,未免矯情,這點你該比我更清楚。更何況,你我之間從來沒有那種東西。”
林詩懿被齊钺高大挺拔的身影罩了個嚴實,她面上鎮定,心裡還是不免些許的慌亂。
畢竟兩世了,這是齊钺第三次與她靠得這樣近。
她指尖輕點齊钺的肩胛,将人推開,“若要談義理,國難當前,匹夫有責。你是瞧不起大夫,還是瞧不起林詩懿一屆女流?”
齊钺起身,低頭看了眼因為剛才的動作又再滲出新血的左肩,新換的裡衣又已經染紅了小片。
“離我近些就教你害怕成這樣嗎?”他就這樣垂着首,将臉埋進油燈照不到的陰影裡,“你那樣玲珑細密的心思,竟沒瞧出我方才的話并未說完?”
溫柔沉靜如林詩懿這般的人,前世就沒有過魯莽的性子,現下有了兩世沉澱,便更不可能輕易為人三言兩語所激怒。
齊钺的話,隻會提醒她更仔細的思考之前的每一個字。
齊钺又冷靜了片刻,才接着道:“毒米糧倉自然事關重大,我父親和五萬裴城冤魂都不該枉死;可是死者已矣,他們合該為丹城裡還活着的八萬人讓道。”
此話不假。
無論那一倉子毒米如何的重要,齊钺還是下了放火燒倉的軍令,且并未急于追究與此事脫不了幹系的張品殊。
衛達雖得咎,但罪名是不從軍令,也并不是錯放要犯的名頭。
齊钺首要關心的事便是北夷人最後到底帶走了多少毒米,起先林詩懿以為齊钺是故意放出部分存糧給北夷人帶走,之後追回便還可以繼續查詢當年的真相。
所以他并沒有很在意張品殊的動向。
可眼下看來,齊钺隻說要召回一個荊望打探消息,閉口不談關于奪回毒米的任何打算。
可一個荊望又能改變什麼?
那搶走的不過兩成白米,待他一個月後重返北境,說不準早已經進了誰的肚子。
即便聰穎敏銳如林詩懿也是不解,齊钺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丹城水美物豐,北夷人選擇那裡為最後的據點要與我打持久戰,是因為丹城不止可以保障他們自己軍隊的用度,甚至還有餘力支援後方。”
齊钺蹙眉輕歎,好像拿塑像一般陷入沉思的林詩懿毫無辦法似的搖了搖頭,細細地解釋。
“地要人種,布要人織,這是丹城八萬人可以活下去的前提。可是内亂顯然已經打亂了北夷人原定的步調,他們的糧食不夠了。”
齊钺本已準備好了部分糙米粗糧,可以讓北夷人與八萬丹城百姓堅持道秋收,本來隻待絞殺部分北夷輕騎以後便會想辦法将糧食放出,讓北夷人不起疑心地将糧食帶走。
“隻怪我沒有料到,他們最後會得到毒米糧倉的情報……”
林詩懿不解,出言打斷了齊钺。
“可是你如何會有這麼多糧草?”
“朝廷送來的是北境這一季的糧草,足夠撐到秋天,省吃儉用加上侯府的補貼……”齊钺頓了頓,“粗糧畢竟要便宜許多。”
疑團還是太多,林詩懿甚至覺得不知要從何問起,但是齊钺似乎明白她想要問什麼。
目下統領丹城的北夷人是現任北夷首領的大兒子,斯木裡,哈斯烏拉的親哥哥。
此人武力智謀雖都比不上哈斯烏拉,但他年歲更長,比起哈斯烏拉來要更加的沉得住氣;所以才會有之前留下丹城八萬人從事農耕生産甚至接濟後方的長遠布局。
由于接替戰死的哈斯烏拉統兵在外,斯木裡僥幸逃過了北境的内亂。
而若是能在丹城之戰中凱旋而歸,兵權在握的斯木裡便會成為草原民心所向,成為繼哈斯烏拉之後,北夷統領繼承人的最有力競争者。
即便沉穩如斯木裡,首領之位的誘惑力也是驚人的;更何況斯木裡作為長兄,卻得不到重用,常年被更為優秀的哈斯烏拉壓過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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