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米、高粱和麥麸都是些什麼,林詩懿隻隐約聽過,從來連見都未曾見過。
她想起齊钺隻要用飯便要躲着自己,心裡總隐隐不對味道。
她嫁給齊钺,她随他來北境,不過為了求一個真相,她從來都隻想着回去守着父親過安甯日子。
真相離她似是越發的遠了。
這齊钺,這奇毒,這北境,這整個隗明,直教她越來越看不懂了。
“這米不能要了。”林詩懿再開口時語調情緒都已平靜,語氣卻已是無限荒涼,“是黃曲毒。”
齊钺擡眸震驚地盯着林詩懿,還來不及開口便被地上焦急的夥頭搶了先,“林大夫!林大夫這不可能啊!我沒有下毒啊!我沒有……”
夥頭跪在地上以膝代步,上前一把抱住齊钺的靴筒,“大将軍,您信我!我真沒下毒!”
“不是誰下的毒。”林詩懿俯身雙手扶起地上的夥頭,面沉如水,聲沉若冰,“黃曲毒是陳年舊米泡水發黴後自己生的毒,毒性之烈,堪比砒霜。想來這批米為了掩人耳目,已經淘洗掉了表面的綠褐色黴斑,否則該是一眼就能瞧見;也多虧淘洗過多次,服下的人,或許還有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起恢複日更!偶爾請假會在作話鞠躬~
黃曲毒,靈感來自黃曲黴素,一種常見腐生真菌,多見于發黴的糧食、糧制品及其它黴腐的有機物上,嚴重的可緻人死亡。(部分釋義來自百度百科,請勿細考)
第16章隗都城禍事暗藏(一)
北境的春遲遲不臨,隗都的春卻已然要悄然離去。
戶部門前有棵一人合抱的老榆錢樹,年前康柏還是戶部記賬的府吏之時,每日進出戶部都要從這棵樹下經過。
他在隗都這些年一直都是形單影隻,夏日在樹底納涼,冬日在樹後避風,竟無端地生出了些許情義。
這年後他雖是升任了戶部正七品的員外郎,卻是有近月餘沒見着這位“老兄弟”了。
無怪年前林懷濟和秦韫謙都對這戶部正七品員外郎的位子尊口難開,莫說是康柏這樣正經的進士及第,就算隻是進士中最末流的同進士出身也大多不願入戶部。
休要提與翰林院相較了,就算是督察院、大理寺之流,也好歹是清流衙門,說出去總是比戶部這沾染了銅臭氣的名聲要強。
讀書人明面上都緊張顔面,可背地裡誰不知道戶部的油水多,但總是沒有新進的後生願意來,怕的就是遇上康柏如今的局面。
戶部内一司主官都得是正五品,下面所轄的事務又是繁雜瑣碎,最終都得落在康柏這樣的人身上。
年後便要開春,康柏剛上任就被指使出去到各個鄉戶核查春耕的狀況,田間地頭地踩了一腳泥,一件件核對種子、耕牛之類的雜事兒。
好不容易忙完了回城,這又趕上隗明王朝的多事之秋,朝堂之上見天兒地為新一季押運去北境前線的糧草吵得不可開交。
戶部尚書挨了隗文帝的訓斥,又在其他五部尚書面前不得臉,回來沒得就要把怨氣往手底下的人身上撒。
這層層數落排到最後,倒黴的還是康柏。
他今日剛趕回部裡述職,便是沒來由地挨了好一通訓斥,地皮還沒踩熱乎,又被丢了一本子賬冊,要他捧了去各個糧倉清點核算糧草總數,以備運往北境前線。
還是個急差。
康柏一出戶部的大門,便瞧見多日不見的“老兄弟”已經當春吐了新葉,那點文人的酸腐勁頭便又上來了。
四下無人之境,他隻身擡首望樹,落拓青衫的兩袖灌滿了清風。
“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
他一首吟罷,又自嘲地笑了笑。
枉他寒窗苦讀十數載,進士及第又如何,出仕為官又如何,到頭來也還是一如榆莢般無用。
男兒之身托生于天地間,到底還是身如浮萍,飄零來去。
“嘀咕些什麼玩意兒高興成這樣?”
康柏本難得洗淨了褲管上的泥,剛尋回些讀書人的風花雪月來,正是在樹下沉思望遠,卻突然聽到一個豪宕的男聲似是從頭頂傳來,語氣裡還帶着兩分痞氣。
除夕的那場禍事顯然已經讓他留下了點揮散不去的陰影,他聽到聲音,吓得縮脖子仰頭尋了一圈,可天上除了樹葉子,哪還有旁的什麼。
總不能教他碰見仙人!
“别找了,這兒呢!”
循着人聲,康柏再一次擡頭,看見一個高大精壯的男子一身暗色勁裝幾乎與粗糙晦暗的樹皮混在一處;那男子從樹葉裡探出,飛身躍下,衣擺獵獵。
荊望一身好功夫,看着人高馬大從那樣的高處躍下,氣勢極是駭人,落在康柏面前時卻隻是足尖輕點,連塵土都不濺起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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