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盡量收着勁兒了!”荊望看那男子服下參片仍是沒有要轉醒的迹象,又解釋道:“真沒想到他這麼不僅踹,這樣也能吐血……”
林詩懿上下打量了一番來人的裝扮,寒冬臘月裡,一身單薄的棉衣罩着件破舊青衫,歎息道:“人家是個讀書人,你當是你們軍營裡的糙漢子嗎。”
荊望又瞧了眼懷裡被林詩懿大概收拾幹淨了的人,嘴上還不服氣的嘀咕着:“大老爺們的糙點有什麼不好,這小子也太白面皮了。”
“付媽媽,把馬車裡的東西收拾一下,空出個躺人的地兒來。”林詩懿不再搭理荊望,起身吩咐道:“再把我車裡的暖爐也一并送過去。”
見林詩懿已經起身要回馬車,荊望也一把打橫把懷裡的人抱起,問道:“他沒事吧?”
“有參片吊住這口氣,暫時死不了。”林詩懿又回頭瞧了一眼,“但若想救人,起碼得先找個暖和的地方。”
荊望滴溜着眼珠子琢磨了一會才明白過來林詩懿話裡的意思,總算松了口氣兒:“那夫人别麻煩了,這小子這麼輕,我扛着他去相國府便是。”
林詩懿這會已經回到馬車裡,沒好氣地回了句,“那他即便不凍死,也得被你颠死在半路上。”
相國府内高床軟枕,偏廳廂房内一群下人進進出出地忙活着,各個人的臉色都透着詭異。
三朝回門的新嫁娘沒有帶回新姑爺本就已是奇聞,偏偏相府嫡女,侯府主母,聖上親封的郡主還帶回個滿臉是血的陌生男人,在這一片喜慶的年下,着實晦氣。
林詩懿搭脈、施針、處方,好一陣忙活,一旁的荊望急得直打轉,想湊上去瞧瞧,又總被林詩懿嫌礙事。
“行了。”林詩懿擡手拭了拭額角薄汗,瞟了眼荊望,“你要是實在閑,便再去隔壁屋搬個暖爐來,把屋子燒得再暖一些,他這便該醒了。”
荊望一腳給人踹了個口吐鮮血,幫不上忙一直内疚到現在,得了吩咐便也顧不上什麼規矩,兩步便蹿出門去。
一旁差點被撞倒的付媽媽撇了撇嘴,“這侯府的人,都好沒規矩……這哪一點像而立已過的人?”
“不用緊着那些無用的規矩。”林詩懿回頭彎了個笑,“他若能一生都活得如此憨直純良,也是好事。”
“咳咳咳……”
卧榻之人幾聲輕咳,林詩懿忙回身查看,剛伸出手要搭脈,那人卻燙着了似的縮回了手:“男女授受不親!夫人,這如何使得!”
聽到夫人二字,林詩懿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梳了婦人發髻。
再不是未出閣的姑娘了。
“無妨。”林詩懿莞爾,“我是大夫。”
“大……大夫?那麼說是你救了我?”男子詫異了許久,突然直起半截身子欲抱拳作揖,“是小生唐突恩公,失禮失禮。”
“不必拘禮。”林詩懿颔首示意,“身子不好便躺着吧,再出了問題忙活的還是我。”
男子面露愧色重新靠回床榻,“小生康柏,給恩公添麻煩了。”
“大夫本是治病救人,算不得麻煩。”林詩懿擺擺手,“你也不必一口一個恩公叫我,我姓林。”
“是,林夫人。小生……”
康柏尚未醒時林詩懿便把過脈,額頭隻是皮外傷,荊望那一腳也的确是收了力道,不曾傷及肺腑,剛才驟然昏厥,是吓的;至于昏迷不醒,則一半是凍的,一半是餓的。
林詩懿瞧着康柏仍舊青白的臉色,大概明白對方這是心病,“我這人不拘着規矩,康公子有話但說無妨。”
康柏聞言臉色又難堪了幾分,“這診金和藥錢……”
“無妨。剛不是有人踹了你一腳麼?診金自有他來付,藥也是他府上的,該是他賠給你。”林詩懿瞧着康柏一臉如釋重負的模樣輕笑出聲,“倒是你,這寒冬臘月裡不吃飽穿暖,倒在大街上若無人看見,過上幾個時辰隻怕是華佗在世也是無力回天。”
“教林夫人見笑了……”康柏羞愧垂首,“小生本是文帝四十六年進士及第,現在戶部銀庫做些點貨記賬的粗活,潦倒窘迫,讓夫人看笑話了。”
“進士及第?”林詩懿蹙眉,“我朝進士及第當可入翰林院至從六品修撰或正七品編修做起,你為何做了三年反而……”
林詩懿說不出口,戶部銀庫記賬的府吏,無品無階,久試不第的落魄秀才都不一定瞧得上那位子。
康柏本也是北境偏鄉的農戶出身,三年前進士及第,卻因出身貧寒,既不認得什麼貴人牽線搭橋,也沒有富餘的銀子疏通門路,一直留在隗都等待官職後補。
這一等便是三年。
而北境在這三年裡始終沒有太平過,戰火雖是還沒有燃到康柏的村子,但窮人們卻已經快要過上易子而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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