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肆後腦勺上的傷口還沒處理,背上的血已經洇了很大一片。那孩子被秦厘暫時照顧着,他先去處理那些受了皮外傷的村民,經過一場打鬥,雙方之間的關系突然變得有些戲劇性。
在葉南肆和其他傷得不嚴重的醫學生去給他們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們竟然沒有再拒絕。
村長手背上被撕裂了一個口子,他看着葉南肆,臉上表情扭曲:“葉大夫啊,我們也不是針對你們,隻是我們村子裡,真的好些個人都被你們給治死了。”
葉南肆沒開口。
村長接着說:“不說别人,就說阿紅家,她男人才剛過三十歲,拉到醫院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就突然死了。死了就死了,還讓阿紅交那麼多錢,我們山裡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的,這不是逼死我們嘛。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來給我們瞧病,可我們也是怕啊,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問我們要錢,還把人給治沒了。”他有點難為情,“就是我沒想到,打了你們,回頭你們還給我們瞧病。”
消了毒,抹了藥,紗布打了結,葉南肆才輕描淡寫地回:“我們是醫生,應該的。”
沒再解釋其他,譬如救人也有黃金時間,錯過了就算是神仙都沒轍,何況,他們不是神仙,隻是和他們一樣的普通人而已。
沈應知在雪地裡保持這個跪姿已經不知道多久了,腿似乎已經紮根土地,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痛的,反正已麻木得沒有了知覺。而她的上半身在顫抖,在脫力地顫抖,頭發已經濕透,臉色,不,沒有什麼臉色可言了。
胸外按壓約一萬多次,可能更多吧,她沒數過,隻是在心裡一直祈禱:“快醒來,快醒來……”當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當她聽到不止一道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踏雪而來時,努力平靜了這麼久的情緒,猝然崩潰。
就在這個時候,那女人一個急促的深呼吸,睜開了眼。
而沈應知精疲力竭地往身後堅硬的雪地上倒去,累得一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了。
她看到了周盡城,看到了他接過秦厘手上的孩子,隔着不算近的距離望了她一眼,他沒有走過來也沒有停留,她看到他冷峻眉眼裡波瀾驟起的萬種情緒。
一時間,沈應知覺得很安心。
競賽結束。
黃建平将印有最終總成績的單子往周盡城臉上一扔,滿臉怒氣:“最後一個‘人質’,吃你家米了還是偷你家人了你不去救他?”
周盡城身上還有因為救人沒洗去的血迹,一臉正氣:“報告!那‘人質’沒生命危險,就是個比賽的模特……”
“滾你的模特!”黃建平一腳踹上去,“軍令如山懂不懂?這要是實戰呢?你今天可就犯意識上的錯誤了。就因為你那點破爛感情會害死一個人你知道不知道?”
“報告!”周盡城面不改色,“我去并不是因為知道沈應知在那裡,而是看到了有老百姓受傷才去的。我以為,我們強身健體也好,提高技能也好,都是為了在需要時能夠更好地保護老百姓!當時老百姓正需要我們保護,我們那個時候還把心思放在比賽上,就本末倒置了!”
黃建平看着他,臉上陰晴不定,等他說完,大吼一聲:“說完了?”
“報告,說完了。”
“說完了,滾!滾得遠遠的,别讓我看到你,否則我一槍崩了你。”
黃建平是真的被氣到了,但周盡城又沒做錯。就算是換成了他,當時那種情況,他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可是……
周盡城剛走,得了第一名的唐扶生的教導員就過來炫耀:“老黃啊,今年我們真是承讓承讓了啊。”
黃建平冷哼一聲:“我們雖敗猶榮,我告訴你十個唐扶生都比不上我們一個周盡城。”這是實話。
“那是,那是。”那個教導員滿臉不屑。
黃建平歎了一口氣,走了。
周盡城趕到青孟山縣城醫院的時候,沈應知還沒醒來,她左手吊着點滴,右胳膊複位後綁了繃帶。
他站在門口沒進去。
指尖寒涼,心都還是顫的。
醫院走廊上不算明亮的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了流暢俊美的輪廓。但他那雙清明幽深的眼裡覆上了一片水汽。
他承認,當初帶着幾個戰友跑下山,說完全沒帶私心是假的。他想确認沈應知在不在那群人當中,就算在,在不在受傷名單裡。
可他沒想到,他家姑娘不僅在那群人當中,還是傷得最重的。
而她,那時還在忘我地救人。
她埋着頭,周身喧嚣與她毫無關系,也根本沒有意識到她那件悄悄改變了顔色的白大褂,是多麼驚心刺目。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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