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了,王韫才對一直保持着沉默,靜靜看着她處理一切事宜的荀桢笑道,“先生,我去陪陪劉大姐,這裡就麻煩先生了。”
荀桢颌首,彎唇道,“好,小友放心,此處就交給我吧。”
交給荀桢王韫很安心,王韫拉着劉娣的手,輕聲道,“劉大姐我們走吧。”
***
入了客房,劉娣見到溫暖的燭光和鋪着柔軟被子的床,緊張的情緒稍放松了不少,甚至輕輕呼出一口氣。
王韫拉着她坐到床上,想到她哭得沙啞的嗓子,走到桌子旁給她倒了杯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劉娣見到茶水如穿梭沙漠的行人突然見到了一汪清泉,狼狽地捧着茶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茶水順着唇角往下滑落,濕了大片的衣襟。
王韫看着不免有些心疼。
劉娣簡直是飛來橫禍的典型代表,好好地過着自己的日子,被一對流氓看上,又被關在棺材裡不吃不喝恐懼到現在。
劉娣下葬的時間應該不長,否則早就悶死了,草率地下了葬,棺材又是粗制劣造的,王韫心情複雜,一時不知該作什麼反應。
古代女人依附于男人,男人死去,劉娣無依無靠,獨自生活,又有兄弟倆的騷擾,估計平日裡閑言碎語是少不了得,她“死”因又不光彩,劉娣的家人怎麼處理劉娣的“屍體”王韫可想而知。
一杯茶飲罷,門外響起了扣門聲。
店小二和兩個夥計擡着木桶便上來了,王韫放下茶杯,指着屋内的木桶道,“麻煩你們了。”
店小二笑眯眯道,“不麻煩不麻煩。”他雖然是回答王韫的話,目光卻一直追随着寡婦,眼中閃爍着掩飾不去的好奇之色。
聽着他們往屋子裡的大浴桶中倒水的嘩啦啦聲響,王韫對寡婦道,“大姐我先不給你倒茶水了,待會兒你先去洗個澡換件衣裳吧。”
劉娣拘謹地點了點頭。
王韫本想趁着她洗澡的空隙去樓下看看,但王韫剛有此意,劉娣就捉住了王韫的手,臉上有哀求之色,“妹你陪陪我,獨留我一人我心裡實在是發慌。”
王韫無奈隻能又坐了下去。
劉娣的狀況使她想到了剛穿越的自己,心中的凄惶不安都是一樣的,劉娣的樣子于王韫心有戚戚焉,當時的她狀況甚至要比劉娣更糟一些,說是心理出了點問題都不過。
當時她在課上眯着眼打了個盹,醒來面前不是黑闆不是喋喋不休的老師,而是陌生的撒花錦被,輕紗帳子拔步床。
簡直就像做夢一樣,還是一場噩夢。
王韫曾經也暗自祈求隻要她能回去,她天天上高數都沒意見。她想回家,她不想待在這陌生的環境,她想她爸媽。
可惜當時無人耐心地引導她,她隻能察言觀色,然而即使做得再像,她對陌生的世界依舊難産生代入感,就像是在看電視一樣冷眼旁觀,醒來就面對王琳的針對,王韫絲毫未憤怒,因着她知曉王琳針對的是真正的王韫,而不是穿越而來的她。
南陽王府的驚鴻一瞥,她就像是移情一樣喜歡上了紀景晟。
喜歡上了他,她終于找到了能做的事,不必再日日偷偷縮在被子裡哭。王韫幼稚地安慰自己就是穿越文女主,來談戀愛的,穿越文女主也沒什麼不适應的,她也可以适應下來。
找到了自己的定位,王韫也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和動力,繼而也因着自己的穿越人士的自豪和自大吃了不少苦頭,她以為她與這時代的其他女人都不同,能引起紀景晟的興趣,做出了不少蠢事。
她自诩自己不會把愛情當作生活的全部,現在回想起來她對紀景晟的固執,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紀景晟。
紀景晟于她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于溺水的人,她逼迫着自己去證明,自己真的不能再回去了,自己就是王韫,自己是活着的。愛慕之情可以一時沖昏她的頭腦,麻痹她不去想爸媽的樣子不去聽周遭的聲音,一心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隻要一想到紀景晟的時候她就能感受到患得患失的情緒,她也能同時感受到自己跳動的心髒,不然她真的能瘋掉。
既來之則安之說得太簡單,真正做起來卻難如登天,一輩子都見不到父母家人的徹骨的絕望怎麼可能就一句“既來之,則安之”能夠輕易撫平的,一穿越就能迅速接受設定,進而鬥天鬥地和古人掐得昏天地暗,或許有人能做到,但對王韫來說隻有三個字——不可能。
王韫重重地提氣歎息了一聲,如果有機會她還是想回去。
她甩了甩頭,把自己腦子裡的想法統統甩了出去。
此時恰逢折芳端着吃食來敲門,王韫正好借此機會緩解會兒自己的情緒,不然想着想着她也要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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