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甯出生京中不值一提的小吏家中,家裡有數個兄弟姐妹,與其他姐妹不同的是,她打小就愛念書習字,姐妹們聚在門外踢毽子時,她便一人端坐屋子裡念着些枯燥的聖賢書,夢想着有一日能去大學書院念書。
大學書院是大晉最負盛名的書院,由當年的大儒荀桢緻仕一手創辦。
大學書院二十年來弦歌不絕,群英荟萃,聚集了不知多少大晉的才子,寒門到士族子弟往來其中遊學,不論家世,但論賢能才學。
三年前,在荀夫人和當今内閣大學士羅安泰的努力下,大學書院終于正式開始招收女子。
崔季甯聽聞此消息後欣喜若狂,不顧家人反對,關門苦讀一心備考大學書院。
崔季甯平生尊敬的人不多,其中荀夫人算作一個。
她的母親對此嗤之以鼻,提起荀夫人時往往提起她的族姐——南陽王妃。
她常常以南陽王妃作榜樣教育崔季甯,教導她女子要三從四德,嫁給一個和南陽王一樣的好夫君,生兒育女,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
“荀夫人雖有些才學,但年紀輕輕便守了活寡,實非女兒家的好歸宿,日後你便收收心吧。”
崔季甯不答,南陽王妃和荀夫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她的姐妹們夢想着當下一個南陽王妃,而她則更想做荀夫人。
書山學海,山高水長,此番一去便回不得頭了。
想到要和其他姐妹一樣困于宅子裡,提防着姨娘和丫鬟,争着生個兒子,崔季甯就一陣害怕。
最終她不顧父母阻攔,留下“人各有志”的字信,一意來到了大學書院學習已有兩年。
崔季甯伸手理了理裙上的岫玉牌,想到兩年前幼稚的自己,她不住輕笑。
抱着今日要上的書踱步出了室内。
書院内人來人往,穿着藍白相間衣衫的學子沐浴在清晨的日光下,忙忙碌碌。
明日便是大學書院辦學的第二十個年頭,聽聞,今日荀大人以前的學生都會來。
荀大人去世已有十多年,傳言荀大人去世時,有個道士高唱着不知名的歌,駕着隻白鶴闖入葬禮,帶走了荀大人的棺木。
此事頗有些傳奇,在京中傳得甚廣,有好事者甚至歎道,荀大人是假死被神仙帶去修道了。
崔季甯向來是不信這些的,人死如燈滅何來去修仙問道。
比起修仙問道的鬼神之事,她更好奇荀大人本人,可惜她當時年紀尚小,無緣得見大儒的風采,但一想他的學生弟子,也能窺得一二荀桢的風姿。
如今得荀大人真傳的弟子有六人,荀夫人也是其中一個。
荀夫人和荀大人的故事,在京中即便是垂髫稚子也知曉一些。
十八歲的荀夫人嫁給六十的荀大人,在相處了短短幾年,荀大人便溘然長逝,獨留荀夫人一人。當時京中不少人等着看荀夫人再嫁,但二十多年來,荀夫人一直獨身一人,主持着大學書院,未曾有再嫁的念頭。
如今荀夫人快四十了,溫柔可親,京中有緣得見荀大人的老人都歎息,荀夫人活得和當初的荀大人有些相似,似乎是活出了荀大人的樣子。
王家有二女,一人荀夫人,一人南陽王妃。
好事者常間其二者優劣,引東晉尼姑的話來評判二人,“荀夫人神情散朗,有林下風氣;南陽王妃清心玉映,自是閨房中佼佼者。”
崔季甯想着想着,往前走了兩步,一陣喧嚣吵鬧聲傳來。
崔季甯輕皺眉,好好地什麼人在書院裡喧嘩?
她心裡有些不滿。
擡眼一瞧,瞧見的竟然不是什麼其他人,而是書院的學子們,他們一群人包圍着些什麼人,端得是水洩不通,時不時有學子抱着書,呼朋喚友,急急忙忙趕來。
崔季甯随手拽了一個往前跑的年輕學子問道,“抱歉,打擾你了。不知可否告知我前面是?”
年輕學子被她冷不妨拽得有些惱怒,但瞧見是個姑娘,高揚起的眉頭一落,收斂了面子上的怒意,耐心答道,“前面是羅大人和盧大人!”
“羅大人和盧大人?他們這麼早便來了?”
年輕學子見崔季甯生得标緻,心下的不耐煩早已消散得一幹二淨,反倒主動問道,“誰知曉呢?同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前面瞧上一瞧?”
年輕學子指的正是當今的兩位内閣大學士羅安泰和盧恺之,他們都是荀大人的學生,三十多歲就入了閣。學生時是同窗做了官是同袍,兩人繼承了荀大人的遺志,如今正聯手在大晉上下主持變革。
荀大人的學生,羅安泰和盧恺之官居一品,羅安泰大權在握。如今朝中劃分兩派,一派是世家大族,主張保守,一派是寒門弟子和新貴,主張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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