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程遠歌,完了……”她輕輕開口,聲音飄忽遊離。
我抽緊喉嚨,努力發出正常的聲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半夜收到程遠歌的短信,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可是,當我趕到他說的那家賓館,卻看到他和任雅言……他們……就是為了讓我看的吧……”她發出一聲自嘲的冷笑。
“我一個人生氣的跑回來,誰知道……”
在她臉上的驚恐無限擴大前,我已經俯□,緊緊抱住晶晶,顫聲道,“沒關系,都過去了,不怕……不要怕……”
她在我懷裡抽噎起來,起先是小聲的嗚咽,後來成了大哭,她哭着說,“甜甜……我當時真的好害怕……你知道我有多後悔麼……我他媽找死啊……大半夜的一個人在街上跑……我恨不得讓程遠歌為我陪葬……我從沒有那麼害怕過……那種滋味比死還恐怖……”
“過去了……都過去了……”我緊緊抱着她,一直輕撫着她的後背,溫聲細語的哄着她。
漸漸地,疲憊至極的晶晶終于睡去了。我看着她額頭的淤青,臉頰上的火紅,還有手臂上的擦傷……那可怕的一幕幕雖然沒有經曆,卻仿佛能浮現眼前……眼淚再一次滾落……
晶晶一直都是那麼勇敢,有着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氣勢。
可是,剛剛,她在我懷裡的時候哭的那麼害怕。終究,大家都隻是弱女子。
我走出病房時,外面已經空無一人。顧烨呢?走了嗎?
腦中這麼想時,那邊響起了腳步聲。一身單薄西裝的顧烨,肩頭還有未完全融化的雪花,他一手端着杯喝的,一手拎着東西,步子走的飒沓流星。
四目相對時,他沖我勾唇一笑,三兩步快步跑到我跟前,将買的熱飲遞到我手中,說,“我看你身上酒味沖天,去給你買了些清酒的東西。”
他擁着我坐回到椅子上。我靠在他懷裡,手裡捧着他遞來的熱氣騰騰的飲品,這個冬夜,似乎察覺不到絲毫寒冷了。
“我還沒問你,怎麼會喝酒了呢?”
“晚上跟晶晶兩個人,稍微喝了點。”
“喂,我可警告你啊,以後不許再喝酒,除非是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他加重了語氣。
我沒做聲。他箍緊了我的肩,“你聽到沒有?”
“嗯。”我點頭,靠着他的肩,輕聲道,“謝謝你,救了晶晶。今晚如果不是你……我都不敢想象……真的是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我發自肺腑的說。我很想好好表達這種萬幸的無比感激的情緒,可除了謝謝這兩個庸俗的字,我發現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你白癡啊!”他用雙臂将我摟入懷中,不悅道,“跟我需要說謝謝嗎?”他又悶聲加了句,“你不如給我加到100分,那我真謝天謝地了。”
我埋入他胸膛中,嗅着他身上的氣息,感覺前所未有的安甯和靜谧。
“你冷嗎?”我出聲問道。
“不冷。抱着你怎麼會冷。”他的手掌撫過我的發絲,溢滿眷戀的聲音,還帶有些讨好,“甜甜,以後不要跟我鬧,行不行?就這樣老老實實的呆在我懷裡,多好。為什麼總要弄的我那麼難受,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切!是誰先鬧啊!我丢他一個鄙視的白眼,心裡默默回擊。
不過看他今天救了晶晶,這個大大的表現,我就不跟他逞口舌之争了。
片刻後,他提議道,“我帶你去休息吧。”
“去哪兒啊?”
“你總不能一夜都在病房外呆着啊!”
“可是,晶晶如果醒來看到身邊沒人,會害怕的……”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顧烨固執的拉起我的手就走,“再說了,醫生給她注射了鎮定劑,你放心,她會一覺睡到大天亮的。”
當顧烨把我帶到一家五星酒店,而且隻開了一間房時,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今晚他是要跟我睡在一起了。
“喂,你自己回家去啊!”我抗議道,“反正你開車也方便,你家又不關門!”
“這麼大半夜的,你忍心把我往外趕啊!如果半路出了什麼意外呢……”“呸呸!你個烏鴉嘴!”
最後我還是任由顧烨呆下來了。雖然我想趕也趕不走。但這麼大半夜的,的确不方便。
當他洗澡的時候,我在心裡七上八下的盤算着,這已經後半夜了,大家都是又累又困,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吧。而且等會兒,等到我洗完澡出來,我就鑽被窩裡呼呼大睡。
到我自己洗完澡出來,顧烨正坐在床頭看電視。丫丫的,他幹嘛不睡覺啊!室内的空調開的很足,他依然隻圍着出浴後的那條浴巾。當他的目光看向我時,驟然變深。因為我也隻是簡單的把浴巾往身上一裹。我迅速鑽進被窩裡,局促道,“很晚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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