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驚愕的擡眼看向高高在上的孫骁骁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迷茫的臉上滿是淚痕,但是他沒有擦。他隻是擡着頭直直的看着孫骁骁的眼睛辨别的着這句話的真假。
一秒、兩秒,随着時間的推移,許凡原本滿眼的震驚逐漸轉為委屈、希望、釋然、解脫,好多好多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但是又在瞬間暗淡了下去。
怎麼可能沒有發生?當他趕到時,她身上的星星點點讓許凡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的眼淚又不住的掉了下來責怪着自己當時為什麼就不能跑得快點兒。
孫骁骁被許凡的目光深深刺痛,她雙手緊緊的握着拳,原本是為了增添她美貌的漂亮美甲此時卻成了傷她的利器。她感受着從手掌中傳來如同心髒撕裂一般的疼痛,她知道這是美甲刺穿掌心沒入血肉了。同時,她也感覺到有一股暖流從手中流下,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
孫骁骁面無表情的将雙手舉在眼前,看着布滿雙手鮮紅的血和血肉模糊的手掌不為所動。
她突然嗤笑出聲,眼中與話中都帶着譏諷:“許凡,如果當年跨年晚會你沒有喝醉,也許我們三個就不會是這樣的局面。你和你心愛的顧依依雙宿雙飛,而我也許會繼續追求我的科研事業永不墜入愛河,也有可能找到一個我愛的、他也愛我的男人共度一生。”
“但是......”孫骁骁彎下腰将滿手是血的手伸出,在許凡白皙細嫩的臉上溫柔的撫摸着,留下一道道駭人的血痕,“那晚發生的事注定無法改變,你大可以第二天和我說清楚,可是你選擇接受了我的表白。你為什麼要接受我的表白呢?都二十一世紀了,成年人滾個床單而已并非需要你必須負責的......”
許凡看着眼前的人幾盡癫狂,原本好看的臉也變得扭曲怪異。他不知該如何告訴她當時所發生的一切,他嘴張着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他沒有說。他怕真相太過傷人,所以一切必須止步于此,剩下的那些被塵封的記憶就讓它們都爛在自己的肚子裡吧。
“你不要說!我來猜,好嗎?”孫骁骁嘴角勾起一抹慘笑,她雙手從許凡的臉上慢慢滑下,撫過男人滾動的喉結直至停在胸口。
許凡被孫骁骁如同發瘋般的行為吓到了,一時之間竟也是沒有任何動作,任由孫骁骁将帶着血的長長的美甲有一下沒一下的隔着襯衫戳着他的心口。
“我猜你是把我當成了顧依依......呵呵......”孫骁骁眼中帶着玩味看向許凡。
許凡沒有回答,隻是愣怔的看着孫骁骁,後背的冷汗一陣一陣的冒着,不明白此時孫骁骁的眼神為何那麼像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我猜對了嗎?”
許凡剛想說話,孫骁骁就将食指抵在許凡微張的唇上:“噓~不要說話!我還沒說完呢。”
許凡感受着嘴唇上的濕潤感,一股血腥的氣息充斥在他的口腔。他本能的想要别過頭去不想再讓這血腥味刺激着原本已經翻騰絞痛的胃,但是他沒有這麼做。他什麼動作都沒有做,隻是愣怔的看着眼前如在癔症中的孫骁骁,不想再刺激到她。
“顧依依與我有三分相似。哦~不——是我與顧依依有三分相似。”孫骁骁好似說着什麼特别搞笑的笑話一般咯咯的笑了起來。她的腰越來越彎,最終她索性席地而坐,将自己的頭抵在了許凡的額頭上,“特别是眼睛,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我說的對嗎,許凡?”
許凡還是沒有忍住身體的反感,忍不住偏了下頭,他本能的想要躲避與此時癫狂的孫骁骁如此近距離的四目相對。許凡的動作激怒了孫骁骁,她雙手用力的将許凡推倒在地,而她自己也因為反作用力往後倒去。
許凡就這麼被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地,他躺在地上看着天花闆上好看的水晶燈沒有起身。此時亮着黃白色柔光的水晶燈光芒閃爍非常耀眼,讓他想起了那年聖誕夜的狂歡,許凡擡手覆住眼睛不想去看如此耀眼的光芒,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對不起......骁骁,一切都是我的錯。”
許凡蒼白的道歉聲響了起來,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明明是想給顧依依一個家,給孫骁骁所有的體面,怎麼到現在會變成這樣?依依不再理他,孫骁骁變得如此癫狂......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入許凡耳朵,但是許凡并沒有将手挪開,好似自暴自棄一般。
“我以為在那之後你不碰我是因為尊重我,我真可笑......原來隻是因為你對我根本就沒有興趣罷了!”孫骁骁走到許凡身側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中空洞無光,“我自認為是你的白月光,一個顧依依算什麼?來十個、一百個還不是都要統統給我讓道?可是呢......我居然才是那個替身?顧依依才是你胸口的朱砂痣、窗前的白月光......”
許凡沒有說話,還是保持着那個動作一瞬不瞬,隻是握緊的雙手以及手背上的青筋暴露出了他此時的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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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孫骁骁拿起掉落在地的手提包緩步向門口走去:“公司的事情我會按照時間節點完成的。至于我們之間的事情,開始是我提出的,所以結束也必須是由我來定。”
許凡将眼前的手無力的攤在地面上,重歸光明的眼睛不适的眯了起來,他聽着孫骁骁遠去的腳步聲沒有表情。
“小子!”孫骁骁走過江秘書的身邊,目不斜視的喊了江秘書一聲,“幫我去解鎖電梯,你是想讓我再走樓梯下去嗎?”
“沒有、沒有!孫經理,我這就給你解鎖。”
江秘書快步跟上孫骁骁的步伐,看着滴了一路的血覺得滲人。以前隻覺得孫經理是個高冷大禦姐,沒想到居然還有瘋批屬性,好吓人呐......
這個淩晨随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的鮮血顯得越發寂靜滲人。
江秘書知道辦公室裡的兩人肯定情緒都很激動,但是他沒有想到會見血......老闆沒事吧?我不會因為護駕不力而被開除吧?江秘書苦着一張臉加快了腳步越過孫骁骁,提前将電梯解鎖。
孫骁骁昂着頭高貴的不可一世,走進電梯後仍然面無表情,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過江秘書。
叮——
電梯門随着機械音關上,江秘書原本滿臉堆笑的假面再也撐不住了。他飛快的往辦公室跑去,想要确定自家老闆的安危。
他還沒走幾步,隻聽辦公室裡砰的一聲巨響在空寂的21層帶着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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