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荀禮還是不敢貿然答應。
那謝珩是什麼人,是什麼世家,便是再高傲。再目中無人,也不會這樣直白的拂了一個朝廷要臣的面子。既然多次拒見媒人,其中之意也可窺見兩分。
看了看同樣一臉難色的楊尚書,荀禮隻能在心裡歎了口氣。
想必這楊大人不是不知道謝家的意思,隻是家中女兒情根深種,他又愛女心切,才不得不厚着一張臉皮親自來向他這樣泛泛無名、僅僅是聽說與謝珩有過同窗之緣的小輩請托。
不過是為人父,總想讓兒女順遂罷了。
楊尚書看出他的猶豫,知道他心軟動搖了,連忙又道:“不論最後是否成事,我都記着少敬這次的恩。若謝珩無意便罷,能親口說上一句,也好叫我那傻女兒絕了念頭,老老實實地出嫁。你知道的,今年聖上要選妃,各地都在遞交名單,京城也已經在察訪未出嫁的女子。我實在、實在不想……”
言至于此,荀禮也啞然了。
古往今來,沒有幾家是歡天喜地搶着要把女兒送進宮中去的。誰不希望自家女兒平平淡淡美滿的過完一生,做父母的若是想女兒還能時常叫回家來看看。可要是進了宮,身份便天差地别了,想見上一面也難上加難,多有顧忌。
荀禮這個人,最是心軟。多虧他官職低微,沒什麼人能請托到他這裡來,免得别人不過掉幾滴眼淚,說幾句軟話,他可能就要行差踏錯,誤入歧途。
送走楊尚書之後,恰巧一陣冷風吹過,将荀禮發熱的腦子降了溫。他蓦然清醒,才回過神來自己答應了什麼——他居然要去扮演月老,還是去扯謝珩的紅線!
謝珩那雙常年蘊着寒冰的鳳目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吓得他一激靈。就連在想象裡,他都不太敢直視那冷淡的目光。
難道自己真的要去他面前,學着媒婆的喜慶模樣熱情張羅他的人生大事:“謝珩,謝珩?你要媳婦不要?你要,我立刻給你說來!”
隻怕那人會拔劍将自己一劍捅穿吧……
荀禮又怕又悔,卻也沒辦法再推辭,隻得懊惱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愁眉苦臉的往工部府衙走去,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第2章
很少人知道荀禮與謝珩有交集,大約也是想不到謝珩還能和荀禮這樣的人有交情。雖說是同一個書院出來的學生,也是同一屆科舉入仕,一個才高八鬥,已是天子私人;一個卻平庸無為,泯然衆人。
更何況他們就讀的雲章書院向來出峥嵘之才,同荀禮一批次的學生更是人才輩出,翰林院的謝珩,刑部的虞望亭,禦史台的顔凜,能人志士數不勝數,荀禮夾在這樣一群棟梁之才中,更顯得暗淡無華。
若是向朝中大臣提起來工部的荀禮,都想不出兩句可以誇贊的地方,絞盡腦汁也隻能說上一句:“言行有度,舉止得當。勤勤懇懇,從不遲到早退。”
從不遲到早退的荀少敬,今日也值滿了時辰,兢兢業業的看完了送至工部的公文,小心翼翼地斟詞酌句寫上幾句意見,整理成冊,放在一旁。
起身伸了個懶腰,荀禮捶了捶坐的酸疼的腰背,拿起放在一旁早上換下的禮服,走出府衙大門。
路上瞧見有個老妪叫賣桂花糖,荀禮忍不住上前買了一些,一手挾着官服,一手捧着糖,伸長了脖頸用嘴巴叼起一顆,微微揚起脖子,讓那糖順勢進入嘴巴。
早春的天不像寒冬那樣黑的早,荀禮還能趁着日光亮堂往自己家走回去。他雖官職不大,但也還是得了朝廷恩惠,分了一套小宅子。隻是他運氣不好,分得的宅子離工部府衙有些遠,倒是過兩條街道就能看見謝家的大宅。
每次路過,看到那寬大的牌匾上氣派的“謝府”二字,都能短暫的激發起荀禮幾乎快要消失不見的上進心。
然而一回到他那個小小的宅院,這上進心也随着他左腳邁進大門的瞬間就消失不見。
荀禮不可避免的又想到謝珩,進而又想到自己答應了什麼事,原本能回家歇着的歡喜也減了三分。
站在路口遙遙望着隐約若現的謝宅發愁不斷問自己是不是楊大人哪裡學了巫蠱之術,趁自己不注意,迷了自己心竅,讓他稀裡糊塗的答應了這等荒唐的拜托。
他搖頭歎氣,謝家的馬車忽然從拐角出現,穩穩當當的停在那大宅子前。
荀禮睜大眼睛,看到謝珩一身青衣便服,從馬車出來,剛一落地便堪堪與荀禮對上了眼。
隻是這次他并未收回目光,而是對着荀禮嘴巴鼓囊囊塞着糖的呆傻模樣看了好大一會兒。謝珩偏頭向身邊小厮吩咐了幾句,那小厮得了命令,卻擡腳朝着荀禮的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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