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哲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猶豫,“不太清楚。”
往年的春節他都是會回去的,但其實那個家裡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雖然媽媽和叔叔都很好,但他還是會有不自在的感覺。初一開始的走親戚更是要他的命,來自叔叔家親戚或抵觸或虛僞的客套,來自媽媽家親戚或惋惜或嫉妒的言語,不管哪一方他都覺得喘不過氣來。
偏偏家中長輩對這些情況也很無力,背後嚼舌根的人總是不在少數,也總有幾個覺得他是個拖油瓶百般瞧不起他,沒事就喜歡在他心口刺上幾下。
這樣的春節,不過也罷。
還不如和計淮兩個人待在這小屋子裡刷題玩鬧來得快樂。
計淮看出他的拒絕,但畢竟是一年裡最隆重的節日,寒假他還能邀請葉哲來自己家玩,春節就隻能讓他自己決定了。
他抿了抿嘴,沒有勸任何話。
良久的沉默中,葉哲的手機忽然響了。
“我出去接個電話。”葉哲說完這句話,便拿着手機出去了。
計淮夾了一筷子的肥羊卷,忽然覺得平日裡滑嫩可口的肉片好像也沒那麼好吃了。他甩甩腦袋,将腦海裡紛雜的思緒甩去,決定先專心應付美食再說。
“嘶——”
一不留神往嘴裡送了一堆剛剛燙熟的菠菜,計淮呸呸兩下吐到垃圾桶裡,偏偏杯子裡的白開水還是滾燙的,他急的就要去找服務員。
“你怎麼這麼傻。”
葉哲剛一進來就看到計淮吐着舌頭眼淚汪汪的模樣,趕緊去接了杯冰可樂,望着他噸噸喝水的模樣,雖然知道對方很可憐卻還是不厚道的笑出聲來。
“以還要(你還笑)!”計淮燙的都說不出來話,隻能用力瞪視着對方。
葉哲嘴角努力回複水平,眼中的笑意卻怎麼也收不掉。
知道對方實在忍不了,計淮翻了個白眼,也沒再說什麼,他坐下來又夾了一筷子蝦滑送進嘴裡。
“小淮。”葉哲道,“明天我得回家了。”
計淮手一頓,放下筷子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大概開學吧。”葉哲說,“我們不是初十開學嗎?到時候就能見面了。”
計淮一想也對,也就十天左右的時間,沒什麼大不了的。
“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回去過年吧?”
計淮一愣:“不了,我一個人挺好的。”
“而且,”他頓了頓,低頭看向盤中的殘羹,“我爸媽都在家裡,我得陪着他們。”
原身的日記裡,每年過年哪也不去,都會在家陪着已故的父母,現在身體是他占去了,他也做不到留下二老自己去别人家潇灑快活,讓他們在萬家煙火下守着空蕩蕩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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