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特?”
房間裡靜悄悄的,不止靜,而且很黑。雖然是中午,但是柯特把窗戶調成了遮光模式,也沒開照明。房間裡面黑乎乎的,像是晚上一樣。
突然從亮堂的地方進入到黑暗的區域,安德魯感到十分不适,但是卻并未慌張,像是完全不在乎柯特會在這片黑暗中突然沖出來給他一拳的樣子。
“砰。”門被重重的關上了。
“安德魯議長——”在房間的看不見的角落裡,響起了柯特沙啞的嗓音:“你到這兒來幹什麼?來看我笑話?”
“你怎麼會是個笑話呢?”安德魯仿佛沒有感受到柯特話語中濃濃的諷刺意味,十分平靜的回答:“你可是掌管者整個科學院的副院長。”
“被關起來的副院長嗎?”柯特“呵”了一聲,冷笑道:“你倒是裝得大義凜然,鐵血手段,公平正義得很啊!”
安德魯沒有說話,他隻是在黑暗中,微微蹙起了眉頭,仿佛遇到了什麼很難解的事情。
可柯特的嗓音裡卻有一種壓抑的、無法發洩的瘋狂在逐漸被釋放出來:“你道貌岸然、雙手幹幹淨淨的,還有臉來查洩密?呵,真是笑話!你是個聰明人,把那群傻子哄得團團轉,誰都以為和科學院關系更好的是上議院的那些議員吧?把這麼大的事交給你查?”
“你能查出什麼?你把自己關進去嗎?!”最後這句話幾乎是被柯特吼出來的。
安德魯在房間中已經待了有一會兒,漸漸适應了這黑乎乎的環境,他慢慢的找到了一把椅子,把椅子和椅背上放着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扔到了地上,自己坐了上去。
“你既然知道是我在查,為什麼這麼慌張?”安德魯雖然說話依舊慢條斯理,然而他臉上的蔑視已經完全不再遮掩。
這柯特不過是一個得志小人,完全沒個主見,心中隻有貪婪和權欲。他把他扶上位當初不過是覺得這個人愚蠢又好控制,現在看來,這些年居然一點長進都沒有,實在是經不住事。
看來扶植這種傻瓜,也有不利的一面。安德魯在心中冷笑着,告訴自己一定要吸取這些失敗的教訓。
“你在查有什麼用?你能放過我?”柯特雖然貪婪有無能,但還不算傻——安德魯和星盜勾結的事情,他完全沒有證據,他沒處說自己給星盜那些東西是安德魯給牽的線、搭的橋……
而且以安德魯一貫的風評,也沒人會信他——他拿不出證據,在别人眼中看來,就是他随意攀咬,想要自己脫罪而胡說八道的。
早知道,早知道安德魯說的那些來錢的門路是星盜,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你想倒賣些東西,我給你指了明路——賣給他們不是比賣到黑市裡賺的錢要多得多嗎?”安德魯看着狀若瘋癫的柯特,語氣中滿是不解:“之前那麼久,那麼多次,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柯特,這次是為什麼暴露,你自己不明白嗎?”
安德魯眼神越來越狠厲,他抓起手邊的一個煙灰缸,狠狠地砸向了縮在角落裡的柯特。
“啊!”柯特一聲慘叫,捂着胸口蜷縮成一團。
“是那些星盜!是他們打劫誰不好,為什麼要去打劫唐家的大少爺!還被人直播出去!”柯特尖聲叫道。
“直播又如何?他們是星盜,全星際都知道的事情!”安德魯恨不得走上前去打他一頓,然而他也知道如果在科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傷痕,會被人以此為借口攻擊,所以他強自按捺下來:“還不是因為……”
他咬着牙,惡狠狠道:“還不是因為你吧最新的,最新的東西都賣給了他們,嗯?”
“你膽子可真大啊,這些年錢賺得不夠多嗎?一條生生不息的财路,你偏要自己斷了它,還順帶着把自己也坑進去,你說你該怨誰!”
“我沒有,我沒有!”柯特猛地起身,朝安德魯撲了過去,卻被他一腳踹開。隻能攤在地上抱着他的腳,像是一條喪家之犬,醜态畢露的痛哭流涕道:“我沒有,不是我!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吧!”
安德魯怎麼可能信他——柯特是個什麼人他了解得很,不過是表面上光鮮亮麗,實際上欠了一屁股的賭債的賭棍罷了。
他曾以為這就足以讓他拿捏住他了,沒想到最後耽誤的卻是自己。
“你别怕。”安德魯的聲音又溫柔了起來,卻比剛剛砸煙灰缸的時候還讓柯特覺得毛骨悚然。他甚至都不敢再拽着他的褲腳,而是像觸電了一般匆匆的松開了手。
安德魯下定決心一定要穩住他,為了不破壞他更大的計劃,這也是他今天來見柯特的目的:“你放心,我已經找到替罪羊了,你隻要好好的當你的副院長,事情不會牽連到你的,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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