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不動聲色地打量他們仨一番,見個個姿容不俗,穿着打扮亦說得過去,估摸是抱團來尋新鮮的闊氣公子,态度不由得好上三分,“哎喲,如汀姑娘現在正在樓上會友,先容我上去問問她,若她得空,我便喊你們上去。”
花涴低下頭,和越千城他們一起道謝。
老鸨子扭着屁股上樓,留下一陣庸俗的脂粉香氣,花涴乍一聞到這味道,被刺激得打了個噴嚏。
越千城偏頭問她,“你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感覺怎麼樣?”
花涴揉揉發癢的鼻子,小聲道:“怎麼和我聽說的不一樣?”
越千城眯眼笑笑,“好比神話故事裡的黃泉,白日裡風平浪靜,到了晚上才會有鬼怪出沒。”
花涴明白他的意思。
老鸨子從樓上探出半個身子,搖着手裡的帕子招呼他們,“公子們,上來吧。”
白羽生在前頭帶路,他們仨一個接着一個,順着彎彎曲曲的階梯去到樓上,那是姑娘們接客的地方。
他們推門進去的時候,如汀正坐在矮幾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琴弦,琴聲清冷綿長,尾音在房間裡來回遊蕩,慢慢往人的耳朵裡鑽。
巧了,如汀會見的友人正是重山,花涴頓時覺得慶幸——如此省得他們再到重山的住所去一次,再分享一次噩耗。
人們總願意傳遞喜訊,而不是噩耗。
見他們來了,如汀推開古琴,起身笑着行相見之禮,“媽媽方才同我說有三個公子想要見我,我還以為全是男兒家,不成想花涴姑娘也跟來了。”
花涴回她一個微笑。
重山許是心情不好,他斜躺在地墊上,隻是擡起眼皮淡淡看他們一眼,繼而又耷拉下去,連聲招呼也不打,那神态别提有多傲慢了。
白羽生靠近花涴,壓低聲音道:“花姐,踢他。”
花涴咬了咬嘴唇,強行忍住笑意。
如汀站起身子,走到桌邊斟茶,她走動的步伐很是輕盈,腳後跟總是不自覺地提起,整個人的儀态十分完美。
越千城沒有坐下,反正他不打算留在這兒喝花酒,站着把話說完就可以走了。
沒有說客套話,也沒和他們寒暄,越千城直接切入主題,“我們找到茜素了。”
聽到“茜素”這兩個字,重山灰暗的眸子裡突然透出一道亮光,如在沙漠中垂死的人見到了盛滿甘泉的井,“當真?!”
他坐直身子,終于肯擡頭看越千城他們,語氣急切而歡喜道:“太好了!她在哪裡!快,帶我去看她!”
眼角竟有淚水溢出,他扣住顫抖的雙手,似是自言自語道:“我要問問她為何一聲不響地離開,我要給她看看這幾天為她而作的詩篇,我要……我要見她!”
活像半個瘋子。
看來他當真愛茜素入骨,隻有茜素才能讓他擺脫掉那一身文人固有的傲慢勁兒。
花涴縱然不喜歡重山,可看到他這副癡情的模樣,心底不由得也觸動三分。她語氣哀傷低沉道:“隻怕,茜素不能回答你,也不能看你為她而作的詩篇了。”
重山側目看她,眼中含着不解,“什麼意思?茜素她不願見我嗎?”
花涴不忍說出那個噩耗,她擡頭看向越千城,示意他将那個消息說出來。
越千城回看她一眼,轉過頭,幹脆利落地對重山道:“她死了。”停頓一下,将這句話完善,“茜素死了。”
“砰。”茶盞落地的聲音傳來,越千城和花涴循着聲兒望去。
如汀呆呆站在桌子邊,滿臉寫着不可思議,她也不管腳會不會受傷,徑直踩過地上的碎片,搖搖晃晃走到越千城對面,“你說什麼?”她竭力維持優雅的儀态,可當人在面臨巨大的沖擊時,儀态如何已不重要了,“我是不是聽錯了?”她問越千城。
越千城笃定重複,“你沒聽錯,茜素真的死了。我們……找到了她的屍體。”
如汀連連搖頭,大顆大顆的眼淚很快從眼眶中滾落,“不!不可能!”她啞着嗓子道:“茜素同我說她過夠了這樣的日子,她……她說,她要離開這裡,到一處無人認得她的地方生活,她好端端地離開我身邊,一定也會好端端地回來,她怎麼會死呢?”
人在悲傷至極時會忘記掩飾,如汀一直瞞着重山,不讓他發現她知道茜素離開的原因,現在由于悲傷過度,神志不清醒,她竟把實情說了出來。
重山用失望至極的表情看向如汀,“你知道茜素的消息?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如汀沒有回答他,隻是默默垂淚,眼淚淌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擦,全順着臉頰滴到衣服上去了。
猛地站起身,重山腳步沉重地走向如汀,顫抖着擡起手,他以指尖對準她,“如汀,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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