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夫人原本端坐在椅子上,在聽到“木小姐”三個字時,她的神情陡然産生變化,像是在忍受着誅心般的疼痛,連身子都坐不直了,幹涸的眼眶中重新凝滿淚水。
越千城趁熱打鐵道:“夫人,容晚輩冒昧問一句,木小姐……究竟是怎麼死的?”
連日來的哀恸和親生兒子的慘死終于将木夫人的心理防線擊潰,她彎腰撲倒在椅子把手上,失聲痛哭道:“造孽啊!造孽啊!我早說了随便婉兒做什麼,不要逼她不要逼她,他們非不聽,現在倒好,我的婉兒死了,他們也死了,這都是造孽啊!”
在這個明明陽光明媚,周遭卻彌漫着散不去愁雲的清晨,花涴與越千城從木夫人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當聽完那些事情後,他們皆陷入長久的震驚中,久久不能釋懷。
難怪木夫人再三緘口不言,那些事情若是傳出去,隻怕木府再也無法在淩雲城立足。
木小姐不幸生了肺痨,抵不過病情洶湧,她很快喪命于此病。這是外面人所知曉的“事實”。
外人知曉的是木老爺所說之言,然而木小姐真正的死因,其實不堪耳聞。
木小姐是被人偷偷殺死的,兇手是木老爺和木清泉。
沒錯,殺死她的正是她的親爹和親弟弟,他們體内流淌着一樣的血。
城中的人不知道,木小姐曾經走丢過一段時間。那日她與府中家奴去城外的寺廟上香,恰趕上觀音娘娘聖誕,奉香的信徒格外多,在人流擁擠下,她與府中家奴走丢了。
按理說與家奴走丢後,木小姐再怎麼蠢笨,也該知曉等在廟裡,但那日家奴将寺廟裡裡外外都找遍了,遍尋木小姐不着,她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再按理說,唯一的女兒丢了,木老爺應該焦灼不已,立刻請求全城人幫忙尋找才是。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說看到木小姐與一個着黑色衣裳的男子一起走了,木老爺擔心自家女兒與人私奔,消息傳出去影響不好,便将此事瞞了下來。
這年頭,人人都想有個好名聲,木老爺也不例外。甚至,他格外在乎名聲,已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木家乃是書香世家,在淩雲城裡有一定地位,木老爺愛惜名分勝過一切。無論在内還是在外,他總是擺出一副彬彬有禮的謙雅模樣,逢人便拱手作揖。他對待家人要求嚴格,夫人要溫和恭謹,兒子要嚴謹好學,女兒要知書達理,下人要不驕不躁。
他嚴于律己,亦嚴于律人,老學究都沒他愛惜名聲。
木小姐走丢之前,已與城中另一個豪門大戶——王家的公子訂下婚約,再過三個月便是他們完婚的日子。
總之,木小姐走丢了整整一個月,音訊全無。
直到一個下着毛毛細雨的清晨,木府的下人打開大門,倏然發現他們家小姐出現在木府門前,她的頭發被雨水打濕了,身上穿着的衣服破破爛爛,似被野獸撕爛過,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恍然如戲院裡沒有情緒的提線娃娃。
女兒回來了終究是好事,木夫人趕緊吩咐府上下人忙碌起來,燒水的燒水,拿衣服的拿衣服,想要将木小姐重新拾掇的幹幹淨淨。
木小姐在木桶裡泡了幾個時辰,身上都快泡脫皮了,才終于從水裡出來。她穿上衣服,一聲不吭地梳好頭發,步履蹒跚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木老爺試圖問她這段時日經曆了什麼、做過什麼事情,她隻将頭搖着,閉口不言,像失憶了似的。
她再也沒笑過,也未曾哭過,她總是在陽光充足的正午坐在窗子邊,長久地眺望遠方,華美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襯得她更像沒有靈魂的提線娃娃。
木府上下的人皆擔憂不已,他們搞不懂這段時日木小姐究竟經曆了什麼,單從她的舉止看來,木小姐經曆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木小姐回家一月,閉門不出,身子日漸消瘦,飯量也一天比一天減少,到最後吃什麼便會吐什麼,從前的衣裳穿在身上大了許多,活像……活像身懷有孕似的。
眼看着木王兩家約定的婚期臨近,木老爺坐不住了,他特意找了個靠譜的大夫來給木小姐診脈,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又符合所有人的意料。
木小姐懷孕了。
這對木老爺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他是禮儀之人,講究頗多,思想也古闆。淩雲城裡的百姓将木家視作城中最文雅的家族,無論走到哪裡,木老爺所見的都是奉承的笑臉和尊敬的語言,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的女兒在已有婚約的情況下與他人私通并且還懷了身孕這事兒傳出去,他的臉應該往哪兒放,他還如何在城中立足?
他丢不起這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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