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臉上的血污,他随手把毛巾擲到桌子上,低低笑一聲道:“好吧,你不說我也會知道。”
花涴繼而發現,他有兩排整齊的牙齒,唇紅齒白這個詞很合适他來用。
一直盯着人家看不太禮貌,花涴抱着長鞭換了個站姿,順勢将眼睛挪開。
老郎中找齊了需要的東西,攬在懷裡抱了過來,将那些東西全放在桌子上,他拿出團棉布小心幫越千城處理傷口,嘴巴裡的碎碎念叨始終沒停,“照老朽說,您還是别自立門戶了,老老實實地繼承老城主的位置不好麼。淩雲城裡誰人不知你越千城是城主的兒子,你幹得再風生水起,不也始終沾了老城主的光嗎?”
越千城?花涴擰起眉心。奇怪,這個名字好生耳熟,她似乎在何時聽到過。
但她也僅是覺得這個名字熟悉,至于這個名字為何耳熟、耳熟在什麼地方,她一應記不起來。
她的記性不大好。
叫越千城的男子似乎不大喜歡聽到這些話,眉頭皺得比老妪面上的褶子還要深,“我家老頭是不是又找你說什麼了?”他咬牙忍住傷口傳來的疼痛,深惡痛絕道:“我才不當這個破城主呢,僅是表面看着風光罷了,實則處處都得受朝廷管着,一點兒自由都沒有。”
把傷口上的淤血都擦掉,老郎中取過搗成膏藥狀的藥草塗在破面上,語重心長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懂事,老想着自己闖出一片天地,等到老來你們才會發現,吃朝廷這碗飯其實才是最踏實的。”
藥草按在傷口處很疼,越千城竭力忍住疼痛,額頭上很快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饒是如此,他還能維持住不屑一顧的表情,“我今年才十八,尚且有幾年活頭,還有勁兒出去闖一闖,不像你們這些快要入土的老人家,一天到晚就盤算着怎麼能把棺材闆打的厚實些。”
花涴瞧着老郎中要被越千城氣得入土了。
六扇門人員構成複雜,花涴向來獨來獨往,她對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向都不怎麼關心。無意了解這個叫越千城的男子有什麼超脫常人的想法,她隻想快些把他的傷口處理好,然後丢點兒銀子給他,從此山高水長就此别過,她好騰出時間去處理逃犯的事情。
“老先生,”她往前湊了湊,向老郎中打探起越千城的傷情,“他的傷勢不嚴重吧?黑爺···我的馬有些超重,這一蹄子踩在他的胳膊上,不曉得骨頭會不會碎掉。”
越千城拼命給老郎中使眼色,然而老郎中一生耿直,最不會看人眼色,“什麼馬蹄子?”老郎中疑惑不解道:“他這是刀傷啊,都傷在皮肉上,與骨頭沒有關系,回家好生将養幾天,便又是活蹦亂跳的猴孩子了。”
什麼,刀、刀傷?
花涴愣怔一瞬,她低下頭細細打量越千城手臂上的傷口,果然,傷口呈現長條狀,确是刀傷無疑。
她立時有些發惱——什麼人這是?若他身上所受之傷是她的過錯倒也罷了,逃犯因此逃走她也認了,可他身上的分明是刀傷,與她毫無關系,他作甚憑白賴她!
惱完越千城,她又開始惱自己。連刀傷和馬蹄踩踏之傷她都沒有分辨出來,得了,她這個六扇門的捕快算是白幹了,她對不起師父的栽培,對不起老娘舍去的臉面。
越千城很會察言觀色,雖然花涴還什麼都沒說,他已猜到她在生氣。
不生氣才不對呢。
“小王。”他呼喚在不遠處忙碌的藥館夥計。
小王忙放下手頭的事情,颠颠跑過來,“哎!少城主!”
越千城翹起受傷的胳膊,懶洋洋靠在椅背上,“給我找條手巾來,你家老頭子的嘴巴太碎了,吵得人腦仁兒疼,得用手巾堵起來。”
小王在藥館混飯吃,哪敢做這種欺師滅祖的事情,他嘿嘿幹笑一聲,忙轉身遁走,權當越千城沒喊過他。
老郎中看看花涴暗惱的模樣,又看看越千城故作鎮定的神情,漸漸地,他明白了什麼。
他沒再多話,隻是趁塗抹藥膏的時候報複性地按壓越千城的傷口,給這個混小子一些苦頭吃吃。
從藥館出來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日頭沉進西山,要等到明天早晨才會重新出現。
花涴沒理會越千城,她想,等會兒分别之後,也許他們此生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她不至于為了一個再無見面機會的陌生人生氣,還是收拾收拾思緒,想着如何追回逃犯要緊。
越千城心中有愧,他怕這次若不留住花涴,便再也找不到她了,所以才佯裝被馬踩傷。其實,他身上的傷與花涴毫無關系,和那匹馬也沒有關系,乃是從别處得的。
雖然他不知花涴此番執行的是什麼任務,但說到底是被他搞砸了,身為堂堂七尺男兒,他應當承擔起該負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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