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躬身領命,很快地,一兩八錢、二兩、五兩┅┅各式各樣數字随上秤測試者的身份地位接連出現,滅輪回在衆将中拔得頭籌;位極人臣,輔佐天命。經天子哼了一聲,哪來這麽剛好的事?每人的命重皆與職位一湊即合,不必想也知道,若換了自己上秤,肯定是斤兩十足直沉到底,也不知是真是假。眼光望向崖底,煙重霧鎖、險惡難測;心中傲氣登生,即使是陰謀也罷,若不親身去闖,何時才有和天嶽正面交鋒的機會?一拂袖飛身上秤,果然銅秤緩緩下沉,直往崖底降落,不片刻,已将手下們緊張擔憂臉孔遠遠抛離。踏上崖底地面,山石冷寂,不聞人聲,一枝藍色令旗凝立前方,正是号刀令。經天子并不上前取令,遊目四顧;地勢三面環山、隻馀西南面一條窄道延伸,敵人若要合圍施襲,倒是絕佳地點。掌心暗提内勁,盡管已經全神提防,那道銳利如刀的氣勁從刁鑽得難以想像的角度閃電般襲至時,仍是在他臂上割出長長血痕,黑色袍袖上登時透出大片暗紅。經天子驚怒交集,橫掌擊出;偷襲的刀者一聲悶哼倒跌現身,随即一抹藍羽悠悠飄墜,人影閃動,轉眼間他已陷入重重包圍。鳳目冷狠瞪視面前微笑著的藍衣男子。男子從天而降時一連串詩号自道些什麽他沒聽進耳去,隻想到一件事∶他讨厭搖著羽扇的男人,這輩子最讨厭!想起決絕而去的悅蘭芳,經天子心中一陣氣苦;怒叱聲中左手陰右手陽,激蕩氣勁将圍攻者不住擊飛。但對方高手層出不窮,更有甚者,經天子蓦然察覺∶自己的内力似乎越來越微弱,出招時漸無初時威勢?見經天子絕豔臉龐上神色驚疑不定,四無君笑吟吟地一揮扇∶「你還是投降吧,此地是本軍師精心挑選,烈陽之氣專克你陰陽氣勁。打了這麽久,你也該發現自己出招無力的事實了?」經天子咬牙不答,側身避過金發少女來劍,掌勁急揮擋開後方襲到的冷冽刀影,心中大恨;論真實功夫,自己縱不能取勝,自保脫身也足足有馀,偏生受制於地氣,原有功力發揮不到五成。腰際再中一劍,鮮血飛濺;經天子跌退數步,一道綠衣人影以十分神勇的姿态排開衆人飛步搶上,伸手便往經天子肩膀扣去。經天子本以為遭擒在即,卻見來人招式粗淺破綻百出,想也不想,反手扣住來人手腕狠狠一扭,将他拉至自己身前制住!「唉唷、唉唷!」突襲不成反成人質的綠衣美青年痛得哀叫起來,四無君臉上悠閑自若神情裂了一角,瞪著綠衣青年,一字字道∶「百朝臣,這種時候,你攪什麽局?!」「軍師明鑒,此人竟敢負隅頑抗,簡直不把軍師的威勢放在眼裡,對軍師一片忠心耿耿的我隻好義不容辭挺身而出奮不顧身身先士卒了啊——」綠衣美青年無視四無君鐵青臉色,振振有詞滔滔不絕。經天子秀眉微蹙;手上這人颠三倒四,拿來當人質也不知有沒這個價值?視線微一模糊,心知自己支持不了多久,當下發勁将百朝臣一推,驚叫跌撞聲中,拼盡馀力朝窄道出口逸去。天嶽衆人正待要追,一道輕靈迅狠劍氣破空而至護住經天子,窄道口也瞬間籠上一層迷霧,阻絕了追兵去路。「術法?劍氣?」邪能境衆人全在崖頂,怎還有高手前來救援?四無君尚未有定論,思緒已被經天子一掌推出跌進他懷裡哼哼唧唧的綠衣美青年打斷。四無君頭痛地看了他一眼,要到什麽時候,他才能下定決心把這個熱心和草包程度成正比的手下革出天嶽?***綠蔭湖畔,經天子喘了幾口氣,才看清拉著自己逃出的人竟是鬼隐。沒想到交情平平的鬼隐會出手相救,想開口道謝,卻又覺得疑點頗多;正自沉吟,鬼隐忽地詭異一笑,五指緊扣住他手腕。「你幹什麽?!」經天子連忙運勁抵抗,豈知内勁一動,竟如江河急 般流出經脈。經天子驚得險些暈去,尚能活動的右掌朝鬼隐劈下,但内力逸失得好快,去到中途便已酸軟無力地垂下,腳步搖晃不定。「放手!」一聲急喝,劍光飛舞朝鬼隐當頭罩下,紅衫銀劍,正是悅蘭芳。經天子又驚又喜,開口要叫;鬼隐一揮手掠過他身上數處要穴,經天子登時俯身摔倒,暈了過去。悅蘭芳急步上前扶起經天子讓他靠坐樹身,握住經天子腕脈查探傷勢。好半晌,确定經天子功力盡失,悅蘭芳轉過身看著鬼隐,臉上神情卻非憤怒,唇邊甚至還帶著隐約笑意。「你做得很好。」「合作愉快。」鬼隐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一面潛運内息,消化從經天子處吸取的功力。原本詭異的臉孔竟随内息流轉,緩緩轉為另一張截然兩樣的雪白冰豔容顔。「不過為人兄長者竟然狠心若此,聯同外人來算計自己弟弟,我還是頭一回見識。現在好啦,我是趁人之危的大壞蛋,你就是千均一發之際現身救美的英雄了,虧你想得出這麽高明的壞主意。」悅蘭芳站起身,悠然道∶「我并非狠心,你拿了功力到邪能境去如願以償,我則帶著二弟退隐,這叫兩全其美、各取所需。」「是嗎?」鬼隐譏諷一笑∶「你何用向我解釋,這麽用心良苦,大可以去說給令弟聽,且看他領情不領情?」悅蘭芳眸光一閃,微笑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應該不會有人閑來無事,去對吾二弟多嘴吧?」鬼隐聳聳肩,歎道∶「我不會說,全是你自己招認的。忘了告訴你,方才我點了令弟一堆穴道,就是漏點了暈穴;除非他聾了,否則剛才的話,他是一字字都聽進去啦。」悅蘭芳微微一僵。目送鬼隐帶著惡作劇的笑臉回複原貌消失身影,即使沒回頭,也可感覺一道視線利刃般射向他的脊背。沉默片刻,悅蘭芳終於回過身,面對著動彈不得坐在樹下的經天子,以及那對狠狠直視他的、悲憤已極的目光!【六】完經天子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像正被烈火焚燒,被冰雪掩埋。丹田空空蕩蕩,宣告著自己奮力苦修掙來的成果已毀於一旦,毀在眼前這個和他有血緣至親、肌膚之親,自己原已決心要好好愛他的男人手上。穴道未解,說不出話,也做不出動作,隻能死死地瞪著悅蘭芳。悅蘭芳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表情坦然得完全看不出他對這件事有任何歉疚或罪惡感。伸出長指,輕輕在他唇瓣上一點,安撫似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再不讓你表示意見,你便要氣得吐血棉。」順手一拂,解開他啞穴。經天子深深吸了口氣;怒到了極點,語氣反而變得出乎意料地平靜,盯視著悅蘭芳,一字字道∶「你還有什麽解釋?」「如同你聽見的,我要帶著你退隐。」悅蘭芳微側著俊美臉龐,深邃美麗眸子帶著溫柔惑人力量,半點不讓地抗衡著鳳目冰寒視線。「從那夜以定風愁的模樣出現在你面前時,為兄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不過為兄也清楚得很,你的個性呢,向來是為兄說東你往西,絕不肯乖乖聽話;所以我隻能慢慢等,等天時、地利、人和,一舉功成。」氣極反笑,經天子唇邊勾起冰冷弧度∶「所以你便串同鬼隐,挑在我形勢正險時下手,天嶽伏擊在前、你補上緻命一擊在後,徹底毀去我一切的努力,現在你卻告訴我,你要我陪你退隐?悅蘭芳,你真是──」「還沒睡醒在說夢話,對吧?」不急不徐地接下他話尾,悅蘭芳微微一笑,柔聲道∶「人生本來如夢,我隻是不想夢醒時發覺自己孤身一人,沒有你作伴。中原接下的來情勢十分明顯,天嶽大軍壓境,我怎能眼睜睜放著自己最心愛的二弟處在那樣的險境裡,不加聞問?」「誰要你多事!天嶽聲勢浩大,邪能境就全是死人麽?我可以自己應付,你這混帳,憑什麽自做主張替我下決定?!」經天子氣白了臉,情緒激動下血氣一沖,手足被封的穴道登時解了。想也不想地随手抓起一旁小石塊朝悅蘭芳砸去,「擦」地一響,美麗臉龐劃出一道血痕,紅滟血珠緩緩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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