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銅章的接風宴一直持續到傍晚。
王懷禮親自送醉醺醺的曾火火離開縣衙,心中暗暗感歎,定州肅靖司果然糜爛,就憑這爛醉如泥的毛頭小子,也能破案?
這縣令大人心中的恐懼和焦慮倒是緩解大半。
行至縣衙門口的時候,一陣嬉笑和拍手聲傳來。
“一隻鬼、兩隻鬼、三隻鬼,手拉手,做朋友”一個身材瘦小的年輕人跑了過來。
這人身上穿的衣服已經髒的看不出本色(sai),臉上挂着癡癡的傻笑,偏又遍布猙獰可怖的刀疤,說不出的詭異。
“你是鬼,你是鬼!”
傻子沖着曾火火叫嚷着。
“王信又犯病了,帶他下去!”王懷禮一聲令下,幾個下人蜂擁而上,抱着這傻子擡進屋裡。
期間傻子一直掙紮着,抱着他的幾個下人不敢用死力,還得哄着他:“信哥,後廚做了你最愛吃的馬蹄糕,跟哥幾個回去嘗嘗!”
聽到有馬蹄糕,傻子放棄了掙紮,乖乖跟着衆人回到縣衙内。
“王兄,這位是?”曾火火被這一陣吵鬧驚醒,正好看到下人們抱着王信往屋内擡。
“倒是叫賢弟看笑話了!”王懷禮苦笑着解釋道。
“他叫王信,是我家一名老仆的兒子,那老仆照顧我多年,早些年故去了,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傻兒子,念及這麼多年主仆情分,索性我就一直帶在身邊,方便照顧。”
“王兄高義!”曾火火拱手抱拳,表達自己的敬佩之情。
“唉,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又怎麼忍心看到他餓死街頭。”
“就是可惜一直治不好他的瘋病,平時他也挺安靜的,沒想到今天忽然犯病了,冒犯之處,還請賢弟勿怪!”
曾火火連連擺手:“王兄太客氣了,是我今日有幸得見王兄高義,也算沒白來一趟!”
謝絕王懷禮去某些場所喝酒談天的邀請,曾火火執意回到肅靖司的住所。
王懷禮則是一路送他回到房間。
關上門以後,曾火火本來醉眼惺忪的模樣瞬間消失,整個人清醒過來。
而門外笑容滿面的王懷禮,臉色也陰沉下來。
“不管你是不是棒槌,都活不過今晚!”
“這縣令心裡有鬼!”
這會沒了外人,曾火火好奇的問道:“三弟,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書生好整以暇的分析道:“來之前咱們就打聽過,三河縣尉馬如風在當地頗有威望。”
“黑白兩道都相當吃得開,這種官面上的地頭蛇不明不白的死在家中,二哥你知道說明什麼?”
羅老沒好氣的說道:“能說你就說,不能說就閉嘴,賣關子、抖包袱還上瘾了?”
“嘿嘿,說習慣了!”
書生讪笑兩聲,接着說道:“證明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并且十分緊急,以至于幕後黑手來不及布置,隻能以最簡單最直接也是最危險的方式解決掉他。”
“這些人甚至還讓這件事走漏了風聲,有人把案子報到了定州肅靖司!”
“遠在定州的肅靖司都收到消息了,本地的縣令還一問三不知,明顯是心中有鬼!”
“再說堂堂縣尉,被人殺死在家中,已經是明着挑釁大楚朝廷了。”
“偏偏這幫人還收買了肅靖司張晉,把案子壓了下來。”
“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别人,這裡面有事!”
“按常理來說,隻要順着張晉那條線查一下,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幕後黑手。”
“也不知道哪個二傻子竟然找肅靖司捕頭壓案子,有這功夫,把馬如風他殺僞造成自殺或者失蹤不好麼!”
“也是這二傻子運氣好,張晉估計自己也沒想到,盒飯領的這麼早,反而掩蓋住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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