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剛想說些什麼。趙米珍打斷他,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就做我的男朋友。”
肖陽歎了一口氣,說道:“報複孫唯吳不會讓你開心的。”
趙米珍聽到這個名字,感覺那隻心中的猛獸開始咆哮撲騰,她直直地看着肖陽,說:“不報複他,我會更難受。你不恨他嗎?如果不是他,你們家也不會破碎。而且你父親現在想把他認回去,就像在你和你媽媽臉上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你所有的資源都要對半甚至更多地分給他。你之前找上我,難道沒有這個心思?”
肖陽說:“我找上你,是我真的很欣賞你,并沒有别的想法。”
趙米珍固執地問:“你就說你幫不幫我吧。”
肖陽溫柔地說:“米珍,我很想幫你,但是這件事不是幫不幫的問題,對不起。”
趙米珍低聲說道:“今天我看到孫唯吳和畢菲菲在一起了。”
肖陽吃了一驚,問道:“他們兩個?”
趙米珍整個人仿佛都沉浸在陰影裡,喃喃地說:“自從我媽媽走後,我就一直睡不着。我有的時候覺得,我也許應該跟着她一起走,這樣她在天堂就不會孤單。”
肖陽急切地說:“米珍……”
趙米珍沒有理會他,接着說道:“報複孫唯吳是我現在唯一活着的理由。”
肖陽沉默良久,最終還是答應了。
肖陽送趙米珍回去。不知不覺,已經深秋了。秋風吹來,趙米珍不禁打了個寒顫。肖陽看着趙米珍瘦到沒有一點肉的小臉,把自己的黑色的男款大衣脫下給趙米珍披上。
趙米珍一邊走着,一邊腦海裡不斷回溯和孫唯吳、畢菲菲見面的場景。她一時想,若不是畢菲菲,洪有也不會因此對付自己,孫唯吳也不會針對洪有,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一時又想,若不是孫唯吳把洪有逼到絕境,又怎麼會有這許多是非。一時再想,要不是自己貪圖一夜暴富,怎麼會讓一切有機會展開。想着想着,腦袋似乎要炸掉一樣。
肖陽在旁邊淡淡地說道:“别想了,都過去了。”
趙米珍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着肖陽:“你小時候知道你外面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你就告訴自己别想了嗎?”
肖陽也停下來,說:“不,我那個時候……開始學會叛逆了。隻要是父母不開心的事,我就願意去做,哪怕我也不喜歡。可是慢慢就會發現,其實沒有人在乎。他們心中的東西太多了太重了,我父親要有自己的事業,我母親要舔舐自己的傷口,都很忙也都很累的。所以米珍,恨是很難長久的。到最後你才會發現傷害的是你自己。”
趙米珍靜靜地看着他,說道:“你媽媽作為受害者,已經解脫了。我媽媽,當時是為了讓洪有不傷害我自己跳下的。你告訴我,我作為加害者之一,怎麼放下呢?”
肖陽眼睛突然睜大了,良久抱住趙米珍,歎說:“把這些都忘了吧,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你媽媽救了你,是相信你會有新的生活,而不是讓你一輩子困在愧疚感裡不是嗎?”
趙米珍心頭一陣茫然,放下嗎……
“你們在做什麼?”趙米珍回頭,竟然是孫唯吳。他身上陰冷偏執的氣息與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整個人的陽光活力仿佛全部被抽走,他惡狠狠地盯住兩人,說道:“真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
趙米珍本來有些放下的恨意在見到孫唯吳的那一刻又燃燒起來,她笑了笑,說道:“謝謝你的祝福。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肖陽。”
孫唯吳不敢置信地看着倆人,臉上扯出一個近乎猙獰的笑,說道:“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因為你媽媽跟我分的手,原來早就暗度陳倉了。”
趙米珍聽到媽媽,臉色立刻蒼白起來,她突然頭有些暈,想到天台、洪有、匕首、媽媽……手指顫抖起來,感覺整個人又回到那一天。
孫唯吳看着她,冰冷的眼神中突然出現了一些心疼和不舍,他走上前,似乎想抱住趙米珍。
肖陽不動聲色地扶了趙米珍一把,她回過神來,笑得更開了,說道:“是呀,你的确挺沒意思,我早就玩膩了。”
孫唯吳伸出的手僵住了,他兇狠地盯着肖陽扶住趙米珍的手,恨不得拿刀子剁開。他閉上了眼睛,睜開之後又恢複了波瀾不驚的狀态,說道:“我來找你,是要你履行之前的合同。”看着趙米珍毫無感情地看向自己,又發現肖陽好奇而探究地看過來,他淡淡說道:“當然我也知道現在有人替你付違約金。我也不要求你完整履行,這個周六,就這一次。”
趙米珍好像突然回到了那天,她和孫唯吳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既然從這裡開始,那就從這裡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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