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黑了下去,看着坐在沙發上不說話的孫唯吳,趙米珍問道:“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你想吃什麼?”
孫唯吳沒有說話。
趙米珍走過去,輕輕抱着他:“我們吃點東西好不好?”
孫唯吳還是沒有說話,甚至一動也不動。
趙米珍捧着他的臉,說:“跟我說句話,好嗎?”
孫唯吳突然問道:“你為什麼去找肖陽不和我說。”
趙米珍沒想到他又執着這件事,歎了口氣,說道:“我對這件事有一個大概的預估,所以我想先去了解實情,再慢慢給你講。我不想傷害你。”
孫唯吳說:“你答應我不單獨和他見面的。”
趙米珍輕輕地說:“這次是特殊情況,下次不會了好不好?”
孫唯吳沒有說話,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好像打擊過大已經失去了說話的欲望。趙米珍心疼地看着他,就和家人的關系而言,他就像是一座橋頭堡,每天都經受風吹雨打,本來就已經搖搖欲墜,突然來了一發炮彈,直接把他炸為平地。一個人的心是很軟的,但是每天每天被軟刀子磨,漸漸就變得硬了。好不容易剛傷口好些,又被人捅了一刀,在還沒喘過氣的時候整顆心被突然掏空了,仿佛之前自愈的努力都是在浪費時間。
孫唯吳用一種痛到茫然的聲音說道:“我到底為什麼要出生?”
趙米珍突然生起氣來,揪住他的領子,直直地望着他,說道:“你的出生,也是有很多歡喜和祝福的。至少我,就非常感謝你的存在。你的父親本來就不愛你,現在你盡可以随心生活了,不用受到一切束縛。想不見誰就不見誰,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你失去的不過是一些破銅爛鐵而已。那些東西我們就把它丢在腦後好不好?我會一直陪你的。”
孫唯吳什麼也沒有說,就像在深海中的人呼吸到了氧氣,反手抱住趙米珍,瘋狂的親住了她。趙米珍仿佛腦海中有大量煙花爆炸一般,呼吸被奪走,孫唯吳好像要把他的無助、他的痛苦、他的迷茫都通過唇齒發洩出來。這個吻過了好久好久,久到趙米珍覺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才停下來。
趙米珍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抱着孫唯吳,她喘着氣,對孫唯吳說:“沒關系,你還有我,我們還有未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那些傷害你的人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再去傷害你了。好嗎?”
孫唯吳說:“好。”
那個晚上,他們真正在一起了。孫唯吳像是怎麼也抱不夠她一樣,抓着她不放手。趙米珍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一個人愛到骨子裡,就是他痛你會比他更痛,他難過你會比他更難過。她不停地親吻着孫唯吳的額頭,仿佛在說:别怕,我在這裡。
“媽,我回來了。”趙米珍看着自己的媽媽,一把把孫唯吳拽過來:“這就是我男朋友,來,打個招呼。”
孫唯吳乖乖地說:“阿姨好,這是我給您帶的禮物。”
米珍媽媽一看見孫唯吳就止不住笑意,看來對這個女婿很滿意,她拍了一下趙米珍:“你怎麼這麼粗魯,把人家手都拉紅了。”接着溫柔地對孫唯吳說:“孩子,别那麼生疏,吃飯了嗎?阿姨給你做點。”
孫唯吳說:“吃過了。”
趙米珍咋呼地說:“媽,快看孫唯吳給你的禮物,老貴了。他都舍不得給我買。”
孫唯吳看着趙米珍,說:“你要是要,我再給你買一份。”
趙米珍擺擺手,看着自家老媽對自己一笑,吐了吐舌頭。
米珍媽媽一拆看,各種昂貴的化妝品、養生食物應有盡有,不好意思地對孫唯吳說:“孩子,破費了吧?不用這樣,你還上學呢。”
趙米珍趕緊搶着說:“他有錢着呢,一邊上學一邊還開公司,不要白不要。”話沒說完,就被米珍媽媽在頭上拍了一下。
趙米珍突然想到了什麼,拉着孫唯吳說:“快,跟我去看看我從小生長的地方。”
一進到趙米珍房間,孫唯吳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氣。趙米珍摸摸他的臉,說:“表現挺好呀,說說,對未來丈母娘的觀感。”
孫唯吳說:“很好,很溫柔。”
趙米珍說:“是的呀,我媽媽是個很好的人。我總是怕别人欺負她。以後有人欺負她,我們就一起把壞人趕走好不好?”
孫唯吳拉着她的手,親了一口,說:“好。”
趙米珍嘚嘚瑟瑟去收拾東西了,孫唯吳看着她的背影,感覺她像是魚兒遊回了自己舒适溫暖的海洋,變得柔軟活潑起來。頓時覺得心裡也有一塊軟和起來,就像是吃夾心巧克力,夾心流出來的感覺,甜甜的軟軟的。
晚上,孫唯吳在房間裡看書,趙米珍和媽媽說起了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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