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嗆人的煙霧中,項天明的腦袋昏昏沉沉,除了拼命地想要呼吸以外,他已經什麼都不去想了。至于腦門上的槍口,大概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射出子彈的。
“咳咳……你……你是?”項天明一邊嘗試着爬起來,一邊疑惑地問道。戰鬥的響聲還沒有結束,但不是從這裡,而是一樓的入口附近和更高一些的樓層。
“别動,我可沒說你不用死。”那人又威脅道。這次項天明聽清了,是個女性化的聲音。“你不會開槍,我賭你的槍裡沒有子彈。”項天明很裝逼地說了一句。随即已經漸漸散去的煙塵中爆發出一聲槍響。項天明剛站起來一半就不得不又癱軟在地。右腿上的窟窿正在往外冒血,不過似乎沒有傷到骨頭。
“很可惜,你猜錯了,你這自大狂。”從消散的煙霧中,走出一名戴着白色面具的金發女性嘲諷道。“還真是……巧了,艹!”項天明趴在地上痛呼一聲道。
“一号,飛盟和聯邦的人太多了,我們的人堅持不了多久,快走吧!”金發女後面持槍警戒的一名歹徒催促道。“真是可惜,我實在是趕時間,好好先生,再見!”金發女語氣平淡地說道,說着手指就要按下扳機。
“去尼瑪的!”項天明用盡力氣喊道,同時一個翻滾躲開這緻命的一槍。但好死不死的,在翻滾中那隻受傷的小腿磕到了什麼堅硬物體,項天明一下吃痛,呆在原地是動不了了。金發女看不清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隻見她接着調轉槍口,平靜得像是在割豬肉。
“看這邊!小子們!”就在項天明真的覺得自己氣數已盡的時候,一直躲着沒敢出聲的李斯特突然站起來吆喝道。隻見他手裡攥着什麼東西,接着就丢了過來。“手雷!!!”歹徒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頓時一幫子人四散逃開,就連金發女也不得不冷哼一聲向一邊跑開。
兩個金屬疙瘩撞在地上發出一前一後兩聲清脆的響,其中一枚還正好滾落到項天明的眼前。後者眼看着那圓滾滾的東西滴溜溜地往自己這邊滾過來,心裡是腸子都悔青了。老李啊老李,你這到底是想救我,還是嫌我死得不夠慘啊?項天明内心瘋狂吐槽道。
歹徒們都已經各自找好了掩體,等待接下來的爆炸過去,但奇怪的是,左等右等卻始終沒聽見動靜。難道是啞彈?歹徒中開始有大膽的探出半個腦袋打探情況,正好看到李斯特拖着項天明往櫃台後面走,地上留下了一道殷紅的血迹。
“我們被騙了!開火!”金發女此時也回過味來,帶着點惱怒喊道。但還不等他們重新瞄準半死不活的項天明和累得哼哧哼哧的李斯特,太空港靠窗的一面牆突然傳來了動靜。
咚咚咚咚!好似有人正在用大錘快速地敲打牆面,每一聲重響都好像敲在了所有人的心頭上。透過一扇窗,歹徒們終于看清,那不是什麼怪力亂神的東西,而是實打實的機炮。一台聯邦警用浮空車正懸停在飛盟太空港外面,持續轟擊着外牆。
而一旦外牆被打開,他們這些歹徒,就會隻能像人行道上的老鼠一樣,被對方追着打。
“炸彈設置好了!”留守在人質堆裡的一名歹徒突然朝金發女這邊喊道。金發女聽見後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命令道:“撤!”
大部分歹徒在看見浮空車強大的火力後就已經心生畏懼,要他們撤退正求之不得。隻唯獨有一人有些遲疑,猶豫着看向蹲在旁邊的金發女問:“一号,我掩護你。”
“想死就去,趕快滾。”金發女不耐煩地回複道。這一切都被躲在櫃台後面的李斯特看得清清楚楚,他低下頭俯下身子看着已經做了簡單包紮的項天明嘀咕道:“真怪嘿,這小娘皮叫手下走,自己卻沒動,怎麼招,她還打算以身殉職?”
襲擊太空港的歹徒們在求生的意志驅使下紛紛拔腿就跑,按原定計劃,在太空港外面會有一艘接應他們的飛船。但所有人都枚想到的是,‘水晶’的外殼突然碎裂出一個大口子,透過大洞可以看到空間站模拟的霧氣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漂浮在藍天白雲上的紅色大字:空間站處于緊急狀态,所有居民就近躲避。
歹徒們顯然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細節,外面的浮空車顯然也沒有心思和他們打招呼。下一秒,強大機炮順着大洞把整個二樓的空地基本都給犁了一遍。剛才還在拼命奔逃的歹徒們現在隻是散亂在各處的,還冒着熱氣的肉塊。
浮空車似乎是用光了彈藥,在這一波次的攻擊完成後便迅速離開了現場。金發女回頭看了看已經分不出誰是誰的血肉地獄,眼神如同古井,毫無波瀾,甚至可以說還透露出一絲滿意和愉悅。
她又看了看櫃台的方向,眼睛眨了一下,随後轉身從二樓一躍而下,消失在了視野裡。而目睹了這一切的李斯特和剛清醒不少的項天明咂咂嘴,也沒心思再去追她,隻是安靜地躲起來等待救援。
“對了,李如一,小A……”頭上纏着繃帶的項天明突然想起來問道。李斯特用嘴努了一下,解釋道:“那孫子我剛才過去看見了,躲子彈時沒看路,被絆倒在地摔暈過去,沒事。至于那小夥子……”說到這裡的時候,李斯特停頓了一下,閉上眼微微搖頭。
一樓的零星槍聲在更多的聯邦執法官介入後很快就平息下來,包括項天明三人在内的幸存者都迅速被轉移到飛盟太空港隔壁的醫療部門接受急救和傷情評估。至于為什麼不轉運一部分到木星空間站上的醫院,那是因為現場根本就沒活下來幾個。
浮空車那一波機炮攻擊幾乎可以說是不分敵我,無差别的開火,歹徒被盡數殲滅,但被扣押,因為驚恐和無知而手足無措的人質也很不幸的在機炮覆蓋範圍内。項天明他們被擡走的時候,隻看見飛盟的人從一地的血肉泥裡抱出那名被殘疾男友護在身下的女性。除此之外,再無活口。
至于炸彈,在轉移過程中,項天明倒是聽見了幾聲悶響,低沉又悠長,仿佛某種遠古生物的悲鳴,後來聽工作人員聊八卦說是給丢進了外太空,自行爆炸。
項天明的傷其實并不嚴重,槍口距離目标太近,子彈還沒來得及翻滾就直接穿過肌肉飛出去,沒有傷及骨頭和神經,隻能算個簡單的貫穿傷。至于李斯特和小A,更是屁事沒有。
項天明躺在床上渾渾噩噩,就這樣帶着倦意和傷痛睡了一整天,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李斯特和小A剛吃過飛盟配給的午飯,靠在床邊聽電台新聞。
項天明慢慢睜開眼睛,耳邊是女性主持人的标準通用語播報:“近日以來,我方國境内發生多起騷亂和恐怖襲擊事件,經相關部門調查核實,系以财團為主的境外勢力策劃發起。在這些襲擊事件中,我方公民人身财産安全遭到嚴重威脅,部分民用設施被破壞。
這是非人道的嚴重挑釁行為!我方将采取一切必要手段進行回應。在此,引用埃爾多安·瑪德琳總統在國防部緊急會議上的一句話:試看将來的銀河,究竟是誰家的天下!
下面我們來看快速新聞,願星際報業記者詹姆斯在财團當地一場抗議集會上被捕,原因竟然是違法教授星際航行知識。邊境星系再次迎來難民潮,起源地疑似為至暗日星系。m78星雲附近出現綠色怪異飛船,目擊者稱能在常規宇宙内進行超光速航行……”
“項哥,你醒了?”項天明正一動不動地聽着,小A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嗯呢。”前者閉着眼,無精打采地回道。
“啧,你是不知道,你睡着的時候整個木星空間站都被翻個底兒朝天,就為了找那女人。連我們都又被審問了一遍。大街上,太空港,旅館,全被挨個查,可就算是這樣,那武裝直升機還是沒被抓住。”小A眉飛色舞地講道。
項天明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說:“你怎麼就愛管人家叫這名兒呢,是和武裝直升機杠上了是麼?”小A在前者和老李的注視下嘿嘿尬笑兩聲,這才解釋說:“畢竟我又不知道人家名字,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人,随便叫嘛。”
-“小項,醫生說你問題不大,休息幾天等肌肉開始吞噬凝膠填補傷口的時候就可以下地了。飛船也被治安局送到了飛盟太空港,李振又催得那麼急,你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托我們去做的?等你出院,我們便立馬動身!”老李頭說道。他倒是更細心和有規劃,已經開始為了過幾天的事情操起心來。
項天明有些驚訝,這段時間李斯特一直對各種事情興緻缺缺,還時不時消失,自己和小A都找不見人。之前在太空港還一副慫樣,幸好關鍵時刻總算是牛逼了一把,不然自己估計就交代了。
似乎是從表情上看出項天明的疑惑,李斯特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雙手用力地揉搓了幾下臉龐,然後說:“我知道我最近狀态有些不太對,我在,我在嘗試調整,應該會有效吧。”
項天明和小A從李斯特臉上看到的,除了猶豫還是猶豫,顯然他并不像自己所說的那樣有信心。幾乎是同時,項天明和小A都意識到,老李心裡肯定有事。
小A面色嚴肅地說:“老李,你聽我說,雖然平時你總是嗆我,總是損我,偷吃我的午飯和零食,睡覺的時候還老是打呼噜,偶爾還特别大聲地磨牙。我上次給壓力補償器換高壓容器的時候你還不小心把螺絲蹦我身上……”
項天明躺在床上,幾乎就要笑出聲來,眼看着李斯特臉色越來越黑,連忙讓小A打住:“别,小A,你直接從當事之後開始說。”
“行!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你畢竟是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雖然你大我們快十歲。咳咳,但是你有什麼話可以直說,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有些事情一個人老憋着,它,它不好你知道吧。”小A被項天明輕輕打了一下後背,這才把話題轉回來勸道。
李斯特這下面色好了一些,但是又開始坐立不安。一會兒站起來走幾步,一會兒靠着窗唉聲歎氣,簡直像個離群索居的猴兒一樣。“唉,事情是這樣,我這麼和你們說吧……”李斯特思來想去,還是轉過身來苦着臉開始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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