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她也配?!”
溫閱話音未落,陰暗角落出陡然傳來一道聲音,極其沙啞粗粝,似含着對世道不公和歲月摔打的無限怨怼。
“喀啦、喀啦。”木頭與地面劇烈摩擦聲中,一團黑影快速逼近。
溫閱下意識後退兩步,直到倏然停到面前。
款式老舊的木質輪椅上,隆起一團黑影,甚至分不清是不是個人型。
“祖母!”李開霁低呼,連忙走到近前,語氣中含着兩分畏懼。
溫閱暗驚,按照他的年齡,這位得百歲開外了吧。
“你竟敢稱那賤人是女主人?!”黑影顫顫巍巍地直了直身體,聲線因怒氣而發抖。
溫閱垂眸,黝黑的瞳仁隐隐透出悲憫,“過去這麼多年,竟還放不下嗎?”
“放下?啊哈哈哈!”聲音高亢怨毒,“多少年沒人對我說這些了,小夥子,你看到她的時候,沒問問她放下沒有?”
溫閱語氣漸冷,“我想問您,對自己所作所為有沒有過一絲悔恨?”
黑影口中念念有詞,聽不清說些什麼,隻是顫抖得越發厲害,突然掀起蒙在頭頂的黑紗。
第五十六章噬魂蟲(8)
溫閱乍一看到她的真面目,胸口蓦地窒息。
之前見過許多猙獰面容,他知道那些都是鬼,從沒想到活人能變成如此僵硬恐怖的模樣,與之對視,跟開棺驗屍沒什麼兩樣。
溫閱下意識移開視線,不想輪椅愈發近前。
老妪擡起頭,死死注視着他的眼睛,沙啞音色中多了幾分滄桑,“我有什麼後悔的,她該報的仇都報了,她的孩兒早夭,卻把怨氣發洩到我李家一脈,所有男丁病的病、殇的殇,留下我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
溫閱扭頭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男人。
“開霁是宗族挑選的繼子,好不容易老來得子,有了文峰,本以為她就此收手,沒想到她想絕我李氏一門!”
老妪聲帶裡像混着石子兒,風箱般的呼吸聲令人分分辨不出她是在哭還是在笑,“就像她當年的毒誓一樣。”
“當年,你也沒打算放過她吧?”溫閱沉聲道,“你看到自己的丈夫與别的女人恩愛有加,還有了子嗣,很怕自己的主母地位動搖。”
“于是買通島上的漁家夫婦,以看病為由帶村裡的年輕醫生上島,并暗中打通兩間客房,哄騙秋姑娘住在其中一間,又令醫生無意中發現。醫生早對秋姑娘有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年輕男子血氣方剛把持不住。”
“你選好時機讓李朗上島,導演一出捉奸在床,秋姑娘自然百口莫辯,後又扣住信件直至秋姑娘兒子病危,待秋姑娘怨憤交加、病入膏肓,最終懸梁自盡。至此才讓李朗知曉,想必、‘烈性傳染病’的名頭和屍體的焚化方法也是你計劃的吧,不然憑兩個打了一輩子漁的老人怎麼會想到這些?”
“我并沒打算殺那孩子……”老妪嘴唇翕動,似乎在為自己辯解。
“你卻扣下了幾乎所有的藥品。對于一個六歲的孩童,兩天時間足以贻誤病情。”
溫閱揭開她最後一層僞善的面紗,“你知道秋姑娘在島上除了鑽研西洋魔術還學習過玄學道法,很怕這兩母子找你尋仇,于是請了高人在島上布陣施法,鎮魂避煞,”
“本以為就此可以高枕無憂,沒想到李家男丁還是一個接一個亡故,你懷疑是秋姑娘冤魂所為,又不敢讓李氏族人知曉,暗中找過不少術士,卻沒發現端倪,幾十年過去,你的樣貌越發變化、苟延殘喘,才知道詛咒落在自己身上,”
“樊天策做的這個‘直播’項目本是個騙局,你以黃金為餌,誘騙當年當事者的後人重聚定西島,引出秋姑娘魂魄徹底鏟除作為漁家夫婦的後人。”
“黃文睿從郁郁不得志的祖輩口中,經常聽到關于李家的隻言片語,總以為自己是秋姑娘的血脈,不光黃金,李家财産也是屬于他的。”
“而曲磊是漁村醫生的後人,他傾心于米冬月,才會被蒙騙。人算不如天算,你萬沒想到計劃驅鬼的李文玉竟然動了邪念,哄騙李文峰上了島,白白葬送了性命。樊天策組織的所謂‘直播真人秀’項目,源頭便是一場騙局。”
溫閱說完,長長歎了口氣,“天理昭昭,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說是不是?”
李開霁目瞪口呆,面色白一陣白紅一陣,他看着溫閱的眼睛,感覺這個年輕的面容背後似乎藏着能看透人心的一雙眼,深如寒潭,令人不寒而栗。
“呵呵,你很聰明。”老妪被識破,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可我李家的基業不能倒,香火可以再續,有多少人削尖腦袋等着做李家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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