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看着自己碗裡的肉:“……”
還是那孫師爺,忙着要為許原脫罪,好令封栾知道不是他們不願去修,又匆匆搶答,道:“王爺不知,這修河堤費時間,若是大修,三年内定不能完成。”
葉陽實在抵不過那濃油赤醬紅燒肉的誘惑,咬了一口,問:“三年?”
封栾将他的碗拿了過來,一面為他盛湯,一面笑道:“本王竟忘了這件事。”
他側首看向葉陽,像是在為葉陽解釋,目光卻定在了那幾位縣官身上,道:“地方以下一任三年,若是拖出了三年,幾位大人豈不是要為他人作嫁了?”
衆人哈哈大笑,此事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多得是人為了這三年任期的考核不願作為,在靖淮郡王面前,他們并不覺得此事需要隐瞞,恰此時下人端上一道糖醋鯉魚,照理由封栾先動筷,可封栾将筷子舉到半中,便又頓住,如同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一般,笑吟吟問道:“本王還有一事疑惑,你們每年孝敬楚和謙,總該有個數目吧?”
這問題太過敏感,衆人多少都覺得有些尴尬,面面相觑,一時不知該要如何開口,封栾便輕輕歎氣,道:“楚和謙每年孝敬本王,而今給的數目是越來越少了,皇上平常不讓本王離京,難得有如此機會,本王當然也想同諸位問個底。”
孫師爺左右一看,為了讨好靖淮郡王,他便主動湊上前一些,小聲道:“王爺不知,這河堤早就該修好了,這幾年朝廷撥的錢隻是維持修繕,本就不算太多,各縣中留一成,剩下九成給了知府褚大人,至于褚大人留多少,又交多少給楚大人,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封栾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道:“你們倒是坦誠。”
其餘幾人七嘴八舌,紛紛道:“我們怎麼敢瞞着王爺。”
以往他們要讨好靖淮郡王,都需得過知府與楚太師等諸多人的手,靖淮郡王也不一定能記得他們,那時候靖淮本無實權,他們便也不着急,可如今皇上已放了靖淮出京,這好歹也是皇上的親侄兒,往後保不齊要怎麼飛黃騰達,當下可是讨好靖淮的好機會,孫師爺已搶先說了第一句,其餘人便巴巴順着孫師爺的話往下說,隻是至褚晔書交多少給楚和謙一環,衆人倒是全都不知道了。
封栾輕輕将筷子整齊放在桌上,擡眼看向桌上幾人,輕聲道:“正好褚晔書到了長州,不如當面問一問他吧。”
其餘人一怔,卻還未從中回過神來,孫師爺甚至哈哈一笑,道:“原來褚知府也來了,褚大人倒也不派人傳個話,小人好派人去迎接他。”
葉陽喝着竹荪鮑魚湯,心中不免有些激動。
來了來了,封栾所說的好戲終于要開場了。
……
他們等了片刻,封栾方才下箸動了那魚肉,倒是先夾給了葉陽,其餘人來不及動手,沈少珩已經帶着褚晔書進來了。
葉陽好奇打量,這褚晔書也是一派文人打扮,看起來三十餘歲,一脈斯文,光看面容,倒也想不出他會是那種巨貪。
褚晔書是識得封栾的,他在半道被沈少珩派去的禦隐衛截下帶走,心中便已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了,如今他一見封栾,便幾乎腿軟跪倒,不想沈少珩在旁挾着他的胳膊令他站穩,封栾便輕描淡寫道:“褚大人,許久未見本王,怎麼激動成這幅模樣了?”
進來之前,沈少珩便已敲打過褚晔書了,褚晔書知自己身犯大錯,封栾定不會輕饒他,可如今若是表現得好一些,或許封栾會顧及以往情面,留他一條命,他便打着哆嗦,雙唇顫抖,勉強開口喚道:“王……王爺說笑了。”
可沈少珩一松手,他便直接腿軟跪了下去,衆人總算隐隐覺察不對,而封栾微微挑眉,卻連看也不去看褚晔書,道:“褚大人,你每年孝敬楚和謙,自己留了多少?”
褚晔書聲調微促,半晌方顫聲道:“各……各縣留一成,交九成給微臣,微臣留三成,餘下六成送給楚太師。”
“好。”封栾道,“說清楚了就好。”
封栾擡手示意,沈少珩意會,輕輕一拍手,便有幾人擡進了幾口大箱子來。
封栾這才起身,繞過桌席走到那箱子前,令沈少珩将箱子打開了,他方才道:“離别之際,本王還有大禮相贈。”
他擡眸去看宴中諸人,衆人終于覺察這本是一出鴻門宴,幾人想着脫身之計,可看沈少珩立于門側,也隻能抹着汗苦思冥想,而今見封栾看來,一個個滿頭大汗,勉強對着他咧嘴發笑。
唯有葉陽。
葉陽看着他,眸中似有以往沒有的光亮,封栾不由微微抿唇,似是也在同他笑。
葉陽微微一怔,一顆心砰砰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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