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找了祝以明,和池念分别時還沒吃午餐,接下來一天他試圖用忙碌遺忘自己的失言。
無數次想過要不要給池念發個信息道歉,但對方與那個學生說話時的畫面在腦中揮之不去,讓奚山始終如鲠在喉。
祝以明不知道他和池念鬧了矛盾,晚上吃飯時還開玩笑地問:“我打電話給小池讓他一起來?”
“他有事。”奚山怕祝以明真的打電話,補充說,“你别打擾他。”
“哦——原來你被抛棄了啊。”祝以明很懂地點點頭,大咧咧地拍他的肩膀,“沒事,哥們兒收留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奚山哪有心情喝酒:“你自己去吧。”
祝以明在該敏感的地方格外神經大條,根本沒看出好友心情郁悶,晚上自顧自地去快樂了。奚山沒人陪,又去闌珊轉了一圈,最後别扭一通,沒收到池念的信息,幹脆選擇回到獅子坪的老媽家住。
他自己住的那套房子已經賣掉了白小宛是知道的,但他們母子都不是善于表達關心的人,見奚山突然造訪,失魂落魄,白小宛最終什麼也沒問。
大學畢業後,奚山就不怎麼和白小宛一起住了。
現在回來,才發現他的房間一直保持着讀書時的樣子。因為當時搬家扔了很多東西,不算大的房間無比空曠,一張床擺在正中,别說桌面,連衣櫃都是空的。
他那時走得太決絕了,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過夜。
别人見他現在,總下意識認為他自始至終都溫柔陽光,說他好,說他值得很多善意,把他誇上了天。奚山聽得再多,也知道實則不然。
他和祝以明、齊星高中才遇見,在那之前,他一個留到現在的“老同學”“老朋友”也沒有。不是因為同學之間處得差,是他對“愛”的理解太膚淺,無法傾力付出——他被父母的感情寵壞了。
奚山偏激,孤僻,愛鑽牛角尖,眼裡揉不得沙子。
所以才在撞見那件事後心态全盤崩塌。
奚山在以前的床上做了一夜的噩夢。
早晨五點就醒來,沒等老媽起床奚山就離開了。沒開車,早晨也不好打車,奚山走向公交站,預備一路從江北晃回渝中……避開池念上班的時間。
他有點兒怕在這時見到池念,兩手空空,突兀的“對不起”也說不出口。
公交站牌的綠光熒熒的,霧氣正濃。奚山第一次發現清早的重慶已經有很多人了,他被擁擠着上車,随意在車廂中部找了個位置,一路颠簸,換乘,不慌不忙地浪費時間。
到站下車,陽光從霧的深處傾瀉而出。
池念上班的時間奚山了如指掌,打開門時卻還是忐忑了一下。
看清家裡沒人,他輕手輕腳地換鞋。沙發上,雪碧站着,沖他叫得很大聲,奚山要摸它,被雪碧躲開,才發現食盆裡狗糧空了。
池念難道也沒回家?不然怎麼會忘記喂狗?
那他還能去哪兒?
“連夜搬走”四個字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他的腦海,奚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顧不上先照顧雪碧,也懶得管自己的左腳趾會不會重新受傷,大步流星地沖進池念住的次卧——
床很亂,昨天穿過的衛衣扔在凳子上,仿佛能看見池念早晨起晚了風風火火沖出門的模樣。
奚山松了口氣。
沒搬走就好。
他給雪碧添了狗糧,心情如過山車地走了一遭,拿出手機,點開池念的聊天框時奚山很想問一句“你今天還好嗎”,又感覺挺火上澆油。他感覺得出池念不開心,言語讨好用處不大。
池念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到現在都沒消息,應該是真生氣。
想着下午給他買東西吃,奚山進廚房,打開冰箱要吃兩片維生素B——有點苦澀的含片能幫助他盡快地鎮定,這倒是沒料到的效果。
從前空蕩的冰箱不知何時被各種蔬菜填滿了,分門别類,用保鮮袋裝好,最上層是飲料和沒吃完的甜品,他的維生素被擠在了角落裡。暖黃的燈光襯托,頓時,連撲面的冷氣都不那麼冰涼。
奚山擡起手,摸了一下放在最外層的一包青菜,軟綿濕潤。
是真的。
冰箱裡的蔬菜與食物,次卧淩亂的床鋪和衣服,雪碧狗窩裡越來越多的玩具,電視櫃邊各色小零食和糖果……
陽台上,他的衣服和池念的挂在一起。
有人陪着他,滲入他孤僻又荒涼的世界,留下一串可愛的腳印。
奚山把維生素瓶放了回去。
回憶告一段落,眼前的人像隻流浪小貓,從曾經賴以生存的殼裡向他伸出了手。因為他昨天那通沒頭沒尾的無名火,池念受了不小的委屈,滿臉都寫着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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