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去哪裡,去哪裡,隻想和你在一起。”
他還迷瞪着,分不清東南西北似的坐直,然後睜開眼時被陽光刺得一下子重新閉上。
越野車随即停在路邊。
池念完全醒了,首先記起就是自己好像沒能兌現承諾。因為高原反應,他的眼角又酸又脹,稍一吞咽的動作鼻腔和喉嚨都劇烈地痛,感覺傳到大腦,池念頓時鼻尖都紅了,看上去好像要哭。
他生理反應是這樣,自己不太在意,倒是先看向駕駛座的奚山,聲音嘶啞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我睡得……你怎麼不叫我啊?”
奚山單手撐着方向盤,托臉,饒有興緻地打量他:“看你睡得挺香,夢見了什麼?”
池念怔怔地:“啊?”
大拇指抹了把唇角示意他,奚山小聲說:“流口水了。”
池念渾身一個激靈,要不是安全帶把他綁得嚴嚴實實估計當場彈起來。他連忙低頭擦嘴,本來保有的一絲“他又在耍我吧”碰見痕迹後徹底消失,池念臉瞬間羞得通紅,迎着陽光,尴尬得想要鑽進車座底下。
奚山伸長胳膊從後座掏出軟綿綿的一團,塑料包裝皺在一起,聲音清脆。他遞給池念:“給,濕紙巾。”
“謝謝,我……”
“你快擦一擦吧。”奚山說,松開了安全帶,“擦完替我開車。”
薄荷味的,好聞還有提神作用。
池念胡亂抹了兩把,幹脆鋪在額頭讓自己保持清醒,他和奚山換了位置,調整座椅時随口問:“你一晚上沒睡嗎?”
奚山:“睡了,大概四十分鐘又醒了。”
池念頓時更抱歉:“你應該叫我,忘記上鬧鐘了。”
奚山倒是沒和他計較:“本來想叫醒你,見你那個樣子像好幾天沒睡覺似的,幹脆自己硬着頭皮往前開。不趕時間呀,可以開一段停一會兒,眯個幾分鐘。中途還下去抽了根煙——夏天麼,比較好過的。”
池念動作停一拍:“不都說很冷嗎?”
“車子在動就沒問題。”奚山說着,又變魔術似的從副駕駛前方的收納裡掏出一盒牛奶一塊馕,“吃點東西。”
高原豔陽高照,明亮得讓一切無處遁形,甚至有風流動的軌迹。
池念咬着幹巴巴的馕,給自己灌了口牛奶。餘光瞥見奚山眼底青黑,沒睡好的困頓溢于言表,對方說話也沒之前那麼活力四射,池念一下子被内疚淹沒。
無法直接道歉,他猜到奚山會回答沒關系。
可他心裡有對讓奚山被迫熬夜的慚愧,吃得很快,也不計較為什麼這次沒羊肉,三兩下吃完後就去摸方向盤和換擋杆。
“你睡吧。”見奚山眼皮立刻要合上,池念又追問,“我往哪兒開?”
奚山指了下中控的屏幕:“東台。”
說完這句,他有氣無力地解下發繩直接悶過去了。池念沒着急啟動,研究了一會兒車載導航,目光再度落在奚山身上有點移不開。
車窗開了一條縫,八點鐘不到,風還沒被陽光曬熱,帶着黎明時分的寒意灌入車廂。
池念怕奚山這麼睡會感冒,拖起不知什麼時候推到副駕駛前的毛毯,小心翼翼地靠近奚山,搭在他的膝蓋往上扯,直到蓋過胸口。
他還穿着昨晚鹽湖邊加上的外套,有點厚,雙手抱在胸前。手腕一根黑色發繩顯眼地箍着凸出的腕骨,奚山的頭發散開後沒池念想象中那麼長,發梢微卷,簇擁他被曬出雀斑的臉頰。這時那雙明亮眼睛閉着,表情有點委屈。
“對不起啊。”池念輕輕地說。
奚山鼻子裡哼了一聲,可能應他的話,也可能是條件反射。
再次上路,可能因為高原各種方面自帶阻礙,越野車也仿佛缺氧,順一條單行道向前駛去。
朝陽初起時分往東方前進,折磨無異于前幾天池念頂着熾熱的餘晖向西。他沒有墨鏡,剛開始還不好意思拿奚山的——盡管就挂在後視鏡下頭——默默捱了一會兒後實在受不了,沒打擾奚山,自己先架上。
池念臉小,墨鏡基本上遮住了大半張面孔。雖然時不時往下滑,但柏油路的光不再刺眼難耐。
哪怕不跑戈壁灘,越野車都比他那輛破二手好開得多,池念以前沒開過越野,優點是适應能力強,他很快地知道如何在平穩和速度裡取中間點。
池念開得比限速的80公裡還要慢,整條單行道往東去的仿佛隻有他們這輛軍綠色牧馬人。隔了一條二三十米的溝壑,另一邊方向上,旅遊中巴、各色SUV和自駕車如流水淌向他們來的路。
逆行啊,池念沒來由地這麼想:“有點酷。”
奚山這條環線好像也不是他在旅遊攻略中看過的任何一種,亂七八糟,真應了奚山所言“走到哪兒算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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