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若此時整個人像在火上烤一般,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林牧舟對林月淺道:“你出去守着,讓他們都散了。”
林月淺應了聲“是”,便出了房門,按照林牧舟的吩咐讓大家都散了,衆人知道是林牧舟的意思後,都相繼離開了。
傅雲深擔憂地回頭看了看站在屋檐下的林月淺,示意阿九暗中護着。
屋内林牧舟站起身,走到方知若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十七歲便嫁給了我,即便後來我不得已将你降為妾室,但在我心裡始終隻有你一個女人,對你多有維護,真心相待,而你呢?”
他越說越氣,一腳踢向方知若,方知若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身上的疼痛讓她起不來身,她慢慢撐起身子,眼神淩厲地盯着林牧舟。
這一腳,踢走了她的恐懼和掙紮,踢去了她心中對他的最後一絲情分。
林牧舟一下晃了神,他所認識的方知若是溫柔的,嬌媚的,看向他的眼裡是數不盡的柔情蜜意,眼前的人,一樣的面龐,他卻好像不認識般。
方知若冷哼一聲,“真心相待?侯爺待我真的有過真心嗎?若有真心,怎會舍得降我為妾?若有真心,怎會舍得看我痛不欲生也不肯出手相助我娘家?若有真心,怎會在看到頗有姿色的蘇紫苑後立馬就納她為妾?”
林牧舟見她還在責怪自己,勃然大怒,“當時我也剛襲爵不久,自己都還沒有站穩,如何去幫你娘家,紫苑,”他頓了頓,“我從未将她放在心上,降你為妾室,也是同你商議後,你願意的啊。”
方知若目光一震,旋即大笑起來,笑聲凄厲。
“是啊,是我願意的,可我除了願意又能如何?對于你來說,重要的是地位,是名聲,我隻有委屈自己去迎合你,才能在這侯府有一席之地。”
“你既對我無情,我又何須對你有意,你能與别的女人歡好,與别的女人生孩子,我為何不能找别的男人,跟他生孩子!”
“你......”林牧舟氣得一個巴掌扇了過去,臉色漲得通紅,“不知羞恥!”
方知若擦掉嘴角的血,冷笑道:“我有什麼好羞恥的,羞恥的應該是你!林牧舟!”
她得意地看向林牧舟,“白白地幫别人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感覺如何啊,林大人。”
林牧舟猛地掐住她的下巴,眼神像是被激怒的野獸,血絲暴滿,“我既養得了她,便能殺得了她!”
方知若不以為然,以勝利者姿态直面他,“聖旨以下,我雲兒是未來的大王妃,你敢動她?”
林牧舟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她絲毫不怕。
但,她還是小看了他。
林牧舟甩開方知若,拍了拍自己的手,仿佛剛剛碰到了髒東西。
他神色自若道:“你該知道,我能當上這個定安候,能在朝中立足,靠得可不是溫和賢良,我自然不會動未來的大王妃,可若大王妃自己得了病,或者,”
他陰笑着看向她,如鬼魅一般,“出了意外,那便是她命數該如此。”
方知若震驚的久久不能平靜,她以為二十多年的了解,他隻是愛面子狠心多疑,卻不知他狠辣絕情至此。
她想他總歸不敢去動皇家之人,她隻要交代林雲芊答應嫁給大皇子便好,哪怕跟着大皇子沒有前途,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她想到林雲芊可能的下場,心如萬箭齊穿般疼痛。
她爬到林牧舟腳下,“老爺,老爺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放過雲兒,你好歹疼愛了她十六年,你放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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