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淺微微颔首,她松開齊念的手,望向禦花園裡開得姹紫嫣紅的花,緩緩道:“婦人,從人者也,幼從父兄,嫁從夫,夫死從子,”她露出明媚而堅定的笑容,“可為何不能從我自己呢?”
上一世的她遵循着這個世道的生存法則,仍舊沒有一個好的下場,既如此,這一世,她便要按照自己的想法過活。
齊念咂舌,她從小皇宮中長大,是在條條框框的規矩中調教出來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三皇子很好,可我知道自己不想嫁他,我便不嫁他,若有人逼迫,我也做好了反抗的打算,若反抗不了,我也可以決定他娶的是一個人還是一具屍體。”
齊念沉默片刻後,笑了起來,“及笄後,我便知道自己最後的宿命,不過就是陛下和皇後娘娘想讓我嫁給誰,我便要嫁給誰,然後相夫教夫,在宅子裡過完一生。”
“我沒有你這般勇敢灑脫,但...”齊念眼神變得清亮,“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你一樣,為自己争一次。”
兩人相視一笑,無需再多言。
......
與此同時,長秋宮皇後寝殿正廳裡,那位還在心心念念想着讓母親見見自己心愛女子的三皇子,正等得焦急,一會望向門外,一會望向内殿。
齊澤看着他焦躁的樣子,笑道:“你素來随性,還是第一次見你如今焦急不安的樣子。”
齊钰愣了一下,随後笑容在唇邊漾開,“月兒第一次進宮,我就是怕她會不自在。”
“你就放心吧,念兒已經先過去了,她與念兒一向交好,有念兒在,她不會不自在的。”
齊钰點了點頭,仍舊焦躁着,齊澤沉默片刻後,道:“那四姑娘當真就這樣好嗎?”
由于林雲芊的灌輸,他實在對林月淺沒有什麼好感,不知齊钰是為何會對她傾心至此。
齊钰想了會後,隻傻傻地笑着,“我也說不上來,隻覺得,非她不可。”
“一個皇子,說話也不注意着點。”
随着内殿裡嗔怪的女聲響起,皇後江謹心款款走來。
她薄粉敷面,點染曲眉,清眸流盼,讓人覺着甯靜淡然,歲月沒有帶走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了些許韻味。
齊钰齊澤行完禮後,齊钰忙上前,小心道:“母後,月兒已經到了,咱們......”
皇後斜了他一眼,“到了便到了,慌什麼。”
随後她拉過齊澤,“澤兒,你也老大不小了,今日來的女孩子都是名門貴女,本宮叫你一道便是想讓你也瞧瞧,若是有喜歡的便告訴本宮,本宮替你安排。”
齊澤愣了一下,在想到林雲芊後,欣喜道:“多謝皇後娘娘。”
皇後虛扶起他,“你也是在本宮身邊長大的孩子,說什麼謝不謝的。”
齊钰此時心早已飛到了禦花園,小聲催促道:“母後,時辰也差不多了,咱們快走吧。”
皇後無奈地輕歎口氣,便動身出發了,儀仗還未到禦花園時,皇後遠遠地看到這些女孩子們三三兩兩地賞花撲蝶,想起自己也曾如她們這般天真無邪,隻是物是人非,當初與她一起賞花撲蝶的人都早已不在。
宮人高喊“皇後娘娘”到,那些女孩子們便趕緊分了兩排站好,可都是鉚足了心思,希望自己站得越前越好,生怕自己被前面的人擋住了。
最終兩排的隊伍最前面分别是江菀和林雲芊,江菀是因為無人敢站她前面,林雲芊是因為争到了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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