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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顯然吓了一跳：&ldo;诶，可是我這麼笨，還是不去了吧？&rdo;江皓瞅着手機失笑，回複他說：&ldo;可是大家都攜家帶口，就我自己孤家寡人嗎？&rdo;周舟有分鐘沒反應，多半在深思熟慮，最後下定決心道：&ldo;好吧！&rdo;他總是這樣，即便内心不情願，也會努力滿足别人的要求，相處起來非常輕松，江皓幾乎能想象到小廚子那勉勉強強的表情，但對于将他介紹給同學們全無心理障礙，稍微挑了下眉，便收起手機去忙工作了。‐‐左煜家的人各個都有本事，奶奶的葬禮自然風光無限，訪客中有真心緬懷的，也有接機獻殷勤的，門口摩肩接踵好不熱鬧。盡管沒受到邀請，但周舟打聽到時間和地點，還是捧着花偷偷地來了。他本想紀念下老人家就走，沒想到竟然還有門衛，阻攔道：&ldo;您好，請出示請帖。&rdo;&ldo;……&rdo;周舟沒想到連葬禮都要請帖，自然懵逼：&ldo;我是左煜的朋友……&rdo;&ldo;沒有請帖不能入場。&rdo;門衛似是不相信。周舟從不是巧舌如簧的人，他拿出手機給小老闆打了個電話沒被接起，隻好捧起橙黃的花束，誠懇地說：&ldo;那能幫我把這個交給左煜嗎，我想讓他幫我放在奶奶靈位旁邊。&rdo;保安隻是照規矩辦事，即然雇主沒有要求不能收禮物，便點頭答應，跟同伴交代了下便進了靈堂。周舟歎了口氣，背起包朝最近的地鐵站走去。沒想到他剛剛離開幾分鐘，就聽到了身後的叫嚷：&ldo;喂，你個小胖子，等一下！&rdo;現在還能叫周舟小胖子的也隻有左煜了。回首望去，果然是穿着西服的小老闆，他氣急敗壞地沖過來罵道：&ldo;你笨死了，多等會兒不成嗎？&rdo;&ldo;我也不一定非要進去啦，隻是奶奶很慈祥，所以……&rdo;周舟不好意思地摸摸頭：&ldo;你穿這樣，像個大人。&rdo;&ldo;我本來就是大人。&rdo;左煜移開目光。&ldo;嗯。&rdo;周舟颔首：&ldo;所以奶奶去世，你要學着堅強，多陪陪爸爸。&rdo;&ldo;我就不可以難過嗎？&rdo;左煜問。&ldo;可以啊，難過的情緒就留給我們這些朋友啦。&rdo;周舟回答。沒想到左煜瞬間就擡手擁抱住了他。&ldo;你幹嗎啊？&rdo;周舟掙紮起來，可動作卻随着小老闆壓抑的哽咽聲而停止住。&ldo;我家裡面，就隻有奶奶對我最好，我不想她走，我舍不得她……&rdo;左煜并沒有在家人面前表現的脆弱，全于他面前傾瀉出來。周舟就是這點好，他溫和、善良，永遠願意去理解别人，此刻亦然，擡手笨拙地拍了拍左煜的後背：&ldo;别哭啦，你還有我們呢，奶奶會在天上看着你的。&rdo;左煜還是俯身擁抱着他，深深地埋下頭去，不願露出自己太過于孩子氣的表情。‐‐江皓是受過精英教育的人，他習慣了高效率，每每身邊有誰露出愚笨遲鈍的樣子，都會展現稍有些不耐煩的眼神，為此周舟也是十分小心，很怕他嫌棄自己不夠聰明。可是萬萬沒想到，江醫生教起日語來卻非常耐心，頭頭是道的講解甚至比桐島山那個日本人還要專業，無論周舟有哪裡不明白的，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解釋。如此一來，小廚子倒真的跟着學了不少東西，從前遺忘的知識也都重新撿了起來。左煜奶奶去世後的幾天，員工們都被放了假。周舟坐在家裡一直補習，忍不住稱贊犧牲大周末教自己的江皓說：&ldo;你講的真好，你好适合當老師呀。&rdo;&ldo;上大學後就一直做家教，到日本還去教中文賺錢，習慣了。&rdo;江皓輕描淡寫。周舟也曾獨自在這世間艱難的生活過，他隐約可以感覺到無父無母、隻身一人的江醫生成長過程中的不容易，所以一點也不在意這個人偶爾的冷酷與理智，但還是忍不住怯怯地問：&ldo;你……你小時候應該很可愛吧……又聰明……為什麼沒人收養你……&rdo;江皓正在翻書的修長手指一頓。&ldo;我瞎問的，你别生氣！&rdo;周舟趕忙擺手。&ldo;也許是從小就早熟、又面無表情，那些大人接觸下來，覺得我是可怕的孩子。&rdo;江皓淡淡地回答：&ldo;稍微懂事點後，我也不想管陌生人叫爸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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