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君延回答他道:“好。”
陳韻城去街對面經常光顧的一家餐館點了幾個菜,他和甯君延就在商店裡面,面對面坐在櫃台前面吃晚飯。
甯君延最後也沒有喝酒,因為他要開車,陳韻城隻給自己開了一瓶啤酒。
“這家店的芋頭燒雞很好吃的,”陳韻城用筷子夾起一塊芋頭,放進自己碗裡,“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我什麼都吃得慣,”甯君延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沒什麼起伏。
陳韻城下意識看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提過去的事情。隻是他後來在芋頭燒雞的配菜裡發現了黃瓜,有些恍惚,問甯君延:“你是不是還不吃黃瓜?”
甯君延擡頭看了他一會兒,才說道:“你還記得?”
陳韻城笑了笑,“還有點印象,”他看向甯君延,“你不想吃的可以都給我。”
這句話是他小時候對甯君延說過的話,他甚至還記得當時他們吃飯,甯君延因為不吃黃瓜,把碗裡的黃瓜夾起來丢到了桌子上。坐在旁邊的幹爸一擡手就給了甯君延一個耳光,語氣陰森地說:“撿起來吃了。”
陳韻城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握着碗沒敢動,他偷偷看甯君延,看見甯君延半張臉很快腫起來,但是并沒有要聽話的意思,便自己伸筷子把桌子上的黃瓜夾起來吃了。
他說:“我喜歡吃黃瓜。”
幹爸那張幹癟的嘴一邊嚼着飯,一邊還“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陳韻城松一口氣,後來偷偷湊近甯君延耳邊,對他說:“你不想吃的都可以給我。”
那時候甯君延隻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現在回想起來,陳韻城已經沒有當時那種緊張與氣憤的心情了,他甚至還能笑得出來。
甯君延看着他,突然問道:“我給你什麼你都要嗎?”
陳韻城不太确定他問題的意思,“什麼?”
甯君延說:“沒什麼,吃飯吧。”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陳韻城用濕巾把櫃台上的玻璃擦了一遍,同時偷偷看甯君延,他想知道甯君延有沒有離開的意思。
甯君延顯然沒有。
陳韻城隻好繼續找話題跟他聊天,問他:“今天怎麼突然想起找我吃飯。”
甯君延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他捏着濕巾的手指,說:“下午有台手術。”
“嗯?”陳韻城不明白他的意思。
甯君延的答案仿佛與他的問題無關,“比較麻煩。”
陳韻城問:“順利嗎?”
甯君延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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