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覺得羅首長一家都莫名其妙的,不自覺的有點警惕,結果,他第二天一到辦公室,就接到了另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打電話的人是他的老領導,正在京市養病的葉首長,自從林毅調走之後,兩人也有過聯系,但今天的電話讓林毅很意外。
電話裡葉首長久久的沉默,林毅不明所以,他輕聲問:“首長,您是有什麼事嗎?有什麼事您盡管直說,我保證完成任務。”
葉首長說:“也沒有什麼事,就是聽說你喜得貴子,我打個電話來恭喜一下。”
這倒是正常,葉首長從前也很關心他,對他始終不錯,林毅說:“多謝首長關心,我是得了個胖兒子,還沒來得及打電話跟您報告呢。”
葉首長的聲音透着欣慰,他說:“孩子怎麼樣?健康嗎?缺不缺什麼吃的用的?
我家你葉奶奶說了,缺什麼,少什麼,你盡管吱聲,她昨天收拾了一包東西,給你寄了過去,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林毅忙坐直了身子說:“多謝老首長關心,家裡一切都好,您甭惦記着。”
葉首長說:“那就好,你小子訓練累不累?别總是上蹿下跳的,都是大人了,沒一分鐘老實氣,有沒有人為難你啊?”
林毅聽着有些詫異,這有點超出他跟葉首長的相處範圍了,話裡話外都透着一股不對勁兒。
他斟酌着說:“為人民服務,再說我都是團長了,訓練不累的,多謝您老人家惦記了。”
葉首長頓了頓,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你不用跟我外道,有什麼為難的事就跟我說,也不用多想,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孩子,你……你……”
電話裡他聲音哽咽,似乎情緒十分激動,林毅有些擔心的問:“您沒事嗎?”
聽筒裡又傳來葉首長的聲音:“我沒事,緩一緩就好了,好孩子,你不用惦記,給你的東西你就用着,不夠,我這裡還有。
你媳婦兒是大夫,别的也不用我多叮囑,你在部隊裡,有你爺爺在那兒,我也放心,我放心,好孩子我……”
電話那頭的人又哽住了,電話這頭,林毅的眉頭緊緊的的皺了起來。
他的手輕輕地敲擊着桌面,平時總是帶着笑意的薄唇輕抿,話裡卻絲毫不洩露任何一絲異樣的情緒。
他語調輕松的說:“幫我多謝葉奶奶,我還總想着她老人家做的荷葉餅呢,老首長也要保重身體,我有機會去京市就去探望您。”
葉首長說:“你葉奶奶就在旁邊,她說了,等你來了,給你做荷葉餅吃,要不等你有了探親假就來?”
林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的眼皮往下一搭,語氣溫和的說:“有機會我一定去。”
挂了電話,林毅靠坐在椅子上,望着辦公桌上的飛機模型出神,他的手搭在膝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把這幾天的事一一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林毅突然有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他又回想起了昨天那位來視察的羅首長,奇怪的眼神,奇怪的動作,還有今天奇怪的電話。
林毅望向窗外,想起了很多往事,從小到大,一件一件曾經讓他費解的事,似乎都有了答案。
他想起小時候他媽說:“老娘可生不出你這種東西,我可不是你媽。”
想起他給葉老做警衛員的時候,别人的議論:“這個姓林的跟葉首長有什麼關系吧?瞅着跟一家人似的。”
向陽村的村民也不是都善良,有人背後沒少嘟囔:“老林家就說這是在外頭生的孩子,跟他們家可一點都不像,指不定從哪裡找來的野種。”
直到後來,看在他姥爺的面子上,衆人的議論才消失了。
林毅忽然發出一聲冷笑,他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雙眼微微的眯起,似乎心情很複雜,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招待所裡,林家人的心情也很複雜,林父焦躁的在屋裡一圈圈的轉着圈,林母急的直拍大腿,林楓的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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