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顧士伯陪顧寶言看完了一整部動畫,雖然看完才得知,顧寶言背地裡跟保姆說,我都幾年級了還看動畫片,成全我爸的父女情好累。
這個家裡開始有一些溫度,一些啼笑皆非的瑣事,父子倆近半年沒吵過架,隻薛曼姿發過一次脾氣,是因為發現顧拙言學會了抽煙。倒也沒發作起來,顧士伯替兒子開脫,抽得不兇就随他去吧。
顧拙言也記不清是哪一刻形成的習慣,第一次抽是在榕城的天中,小角落,他找籃球隊那幾個人讨了一支。第二次是幾個月前,突如其來的感覺,像被纏匝得太緊急于尋個豁口,他找家裡的園丁要了一支,一邊抽一邊聽對方講家裡各種花的花期。
他問,能種榕樹麼?
對方說,北方不太好種。
噢,顧拙言點點頭,抽完走了。
後來他開始自己買煙,有時候萬寶路,有時候雨花石,不拘于什麼牌子,偶爾在路邊的小超市随手拿一包就抽。他也沒什麼瘾,可能隔十天半個月才想起來抽一支,尼古丁的味道他并不眷戀,貌似隻為了吞吐。
吹出一口白煙,四肢百骸跟着徹底放松。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顧拙言就算找八十位名師輔導也會空閑幾天,他和陸文去吃潮汕牛肉鍋,抽瘋,吃完回家跟着煮飯的阿姨學廚。
顧拙言曾經高傲地說過,聰明的話,沒有什麼學不好,但在學習煮飯這件事上,他破天荒地對自己的智商産生了懷疑。擇菜練了三天,切菜練了一周,手指上的紗布纏了整整十天。
有個人說,希望喜歡的人為他煮飯,不嫌棄他挑食。
顧拙言念叨這句話,冒着氣死阿姨的風險,紮在廚房學會幾道拿手好菜,甚至學會切蓑衣黃瓜。
那個人還說,希望喜歡的人陪他看喜歡的電影。
顧拙言找幾部影片苦練,自己看總是困,便帶顧寶言去電影院看,請連奕銘他們看,票根積攢了一厚沓,他終于能完整地看下來那部《甜蜜蜜》。
一進入高三,顧拙言着手準備留學事宜,顧士伯和薛曼姿變得緊張,旁敲側擊地問他打算去哪兒?
他說,美國。
薛曼姿率先坐不住,卻沒明令禁止,像個婦女主任似的耐心勸說,什麼學業不要受被感情左右,無緣的人不要抓着不放,受過一次傷,可不要受一場更疼的。
顧拙言道,已經分手了,他知道分寸。薛曼姿将信将疑,他講得更明白些,一次都沒聯系過,音容笑貌都隻剩個影兒,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顧士伯沒那麼多說辭,隻一句,畢業必須回來。
顧拙言痛快答應,家裡的公司,他的至親好友都在這兒,回來是必然的。反之,他也終于理解去年分開時,對方的難處。
衆人皆道時光飛逝,顧拙言卻覺得緩慢,高三的下學期,春天一過,他才覺出點熬到頭的滋味兒。
六月初夏,考生奔赴考場應戰,顧拙言的座位是靠着窗的最後一排,陽光灑進來,他隐約看見一幅場景,大門前,站着個明眸皓齒的小卷毛。擡頭望向第三排,那顆圓圓的腦袋又在和同桌偷偷說話,商量中午吃不吃煲仔飯。
開考鈴聲一響,顧拙言提筆,耳邊似有人說,考不好也沒關系。
高考結束是漫長的暑假,顧拙言一邊等成績一邊學日語,蹉磨到八月,邦德熱得不願意動彈,天天趴在空調房裡睡覺,他也不抽煙了,還不如來一支冰棍兒痛快。
桌上散着幾所名校的資料,顧拙言剛洗完澡,坐在桌前随手拿一頁扇風,一切都已準備妥當,他悠然地喘了口氣。
嗡,手機在桌面上振動,很吵。
顧拙言拿起來,估計是陸文找他出去玩兒,或者是同學相約聚會,目光落在屏幕上的一刻他定住,鼻腔應激性發酸。
來電顯示——莊凡心。
一年零七個月了,他們一年零七個月沒有聯系過。
沒有落在紙上見字如面,沒有節日祝福的短信,沒有煲過一通電話粥。他們擱置着彼此,在冷熱起伏的一年多後,此時猝不及防的,顧拙言幾乎握不住手機。
他按下通話鍵,手機向耳朵貼近,心髒跟着怦怦狂跳。
“是我。”莊凡心的聲音傳來。
顧拙言壓着舌根:“嗯。”
“你過得好嗎?”莊凡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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